先前去茅廁,看到了馬偉,正在那裡陰沉著臉揮掃帚打掃。
馬偉和張任的身份差不多,不過馬偉的老子的官兒可比張任的老子大多了,馬老爺子是穿紅袍的。
不過馬偉在軍中混得可比張任差多了。
馬偉倒是挺想與張任交往交往的,不過張任懶得理他。
因為張任覺得這傢伙蠢。
空自讀了這些年的書。
這傢伙絕對活不過三年。
進入軍隊一個月,便將一個什上上下下得罪得乾乾淨淨的傢伙,有什麼值得自己花費心思去結交呢?
屋子裡氣味很重,但張任卻已是酣然入睡。
在這支被稱為精銳的軍隊裡,就不存在著輕鬆一說。
用老兵的話來說,他們情願打仗。
因為打起仗來,他們反而更輕鬆一些。
不打仗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訓練才是真要人命。
雖然還沒有打過仗,但張任至少明白了一件事,相比裡這裡的訓練,新兵營裡那些訓練,簡直就是過家家。
不過沒有新兵營裡的那幾個月的磨練,自己只怕在這裡一天都挺不下來。
那個營將話不多,但有時候說幾句倒也非常有道理。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瞅著自己胳膊上的疙瘩肉,想著如今自己揮舞七八斤的橫刀一點也不覺得累,張任就覺得總結得還是很道位的。
到那個山上便唱哪個歌。
以前在家鄉,大家詩書應和,比得是誰字寫得好,詩吟得好,誰頭上插的花更好看,到了這裡,更多的就是比得氣力。
這一個月來,張任教什裡的人認字,大家也教他怎麼打架。
比起過去張怎麼陰損怎麼來任看到的那些有名的武師們一板一眼的招式,大家教他的這些,可就就一點兒也不好看了,不過很實用。
最關鍵是,這些學習都是在互搏之中進行的。
張任吃過無數的虧。
但現在,他好歹能還手了。
上一次什長跟他交手,一個回手掏,抓住了他的命根兒,而後便嘲笑他的傢伙小,讓他很是惱火。
說得他好像蠻大似的,大家又不是沒有一齊在野外撒過尿!
自己年輕,明明尿得比他遠。
睡得屁是屁,鼾是鼾的張任,恐怕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正在向著這些他看不起的人靠攏,假如現在把他重新扔回到過去的那些士子群裡,只怕他會成為一個異類,絕對會被其它人排斥的。
周洪站在村口,看著前方數十間茅草房,臉上終於露出了些笑容。
這一路上,可真是操碎了心。
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上百口子,他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鄉親們,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朝廷給我們連房子都建好了!”
這些人,原本都是難民。
現在,他們被分配到了這裡。
官府給他們建好了簡易的茅草房,還給每個人分配了十畝地,將他們安置到了這裡。
幾名吏員從村子裡走了出來,與周洪簡單地進行了一個交接,然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