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蕭誠這也算不得是禮賢下士吧?這個四品的位子,是自己拿那兩千五百人的軍隊換來的。
是自己該得的。
等到回去之後,自己就得往汴梁去跑跑門路,找找同年好友了,向他們道明自己的不得已,否則到了自己想走的時候,汴梁認為自己是蕭誠的同黨,想走也走不了,那才是壞了菜。
有些事情,得走在前頭。
蕭誠也很開心,他沒有想到,這位張知軍是如此的知情識趣,自己剛起了個頭,啥子威脅利誘的手段都還沒有用上呢,人家就老老實實的交出兵權了。
這是個聰明人,以後說不定還真能有用得上他的時候。
一般而言,像這樣的人,才能都不會太差,只不過就是太滑溜了,想要他們真心效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前這位,能在那個關口之上敢於決斷,跟著老楊慶一起兵出羅氏鬼國,現在又以壯士斷腕,乾脆利落地交出兵機,的確是一個人才。
只要肯留下來,倒也不妨給他一些權力讓他去施展。
至於他有些自己的私心又算得了什麼呢?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蕭誠是一點也不擔心麾下有私心,恰恰相反,有私心,有所求,這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一個人。
真要是活成了聖人一般,蕭誠還不敢用了。
這樁大事一敲定,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便輕鬆了下來,蕭誠甚至親自替張林將酒杯裡滿上,舉起酒杯,蕭誠笑道:“這酒是下頭人弄來的,可比不得遵義懷仁的酒,張知軍將就一些,來,咱們乾了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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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臺,咱們遵義別的不敢說,但這懷仁縣的酒,卻當真是一絕。”提到酒,張林倒是眉飛色舞起來。
“自然,便是漢武大帝也曾贊過一句味甘美嘛!”蕭誠道:“不知現在有多少家酒坊?”
“前些年多一些,這兩年朝廷收緊了口子,糧食也緊張,所以破產的再加上互相兼併的,也就只剩下兩三家還算過得去。”張林道:“他們都是貢酒,怎麼也要保下來的。”
“恆興賴茅可還在?”蕭誠壓低了聲音道。
張林睜大了眼睛:“撫臺還真是行家,居然知道賴茅最好嗎?”
“咱們懷仁的酒,那是極好的,可惜啊名聲還是不顯,沒有做大。”蕭誠道:“可惜了的,真要論起品質,可是比汴梁七十二家正店的酒,還要好上許多呢!”
“沒有辦法,汴梁七十二家正店,那都是有極硬扎的後臺的,能賣多少,他們就能弄到多少的配額,咱們這懷仁縣的酒啊,每年就只有這麼一點兒配額,刨開進貢的,所剩也就不多了,哪裡還能有多餘的往外賣呢?”
蕭誠摸著滿臉的鬍子,笑道:“私下裡釀了多少?”
張林一臉尷尬,卻也是不敢瞞蕭誠:“據我所知,也就五六萬斤而已。”
“你知道的五六萬斤,那估計實際的私釀,大概就是十幾萬斤了。”蕭誠笑道:“再多的話,估計那些監酒稅的人也不好交待了,畢竟真要查起來,這樣大的糧食消耗,還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張臉只能乾笑。
這些計劃外的產出,自然就是大家的私利了,這樣的私釀,又不交稅,可以說是嚴重違備了朝廷的政策,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誰不想轍多弄點兒錢呢。
看起來,馬上要上任的撫臺,也並不太反感嘛!
“這事兒,回頭咱們再計較一下,規模還是太小了,要往大里做,要生產更多的酒出來。”蕭誠敲打著桌子,道:“什麼瓊漿、什麼玉波,咱們把這酒做好了,這些所謂名酒,都是小弟弟!”
張林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