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睜大眼睛,也難以相信緣分二字如此玄奇,賈豹愣了一下,陰陽怪氣道。
“爹,你瞧瞧,一臉發春樣,還唱著乳臭未乾的曲,不知道有多丟人。”
冬風刮過他古銅鑄就的胸膛,李無眠眉頭一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你小子還挺有眼光,我確實是在發春,不過這曲哪裡丟人了?明明很好聽!嘿,種太陽!我東邊種一個,西邊種一個,種得這天下九州到處亮堂堂!”
賈豹眯著眼睛,目光陰毒,賈有道眼神閃爍,頻頻望向他背後。
李無眠大步而來,竟是直直走到兩人跟前,投落下高大寬闊的影子,影跡加身,賈豹不知為何,微感心悸。
此情此景,暗月薄光,真似一雙手無寸鐵的凡人,於幽深密林之中,遇吊睛白額大蟲。
李無眠微笑道:“我這個人比較大度,你對小維施放殺招,小維要是有什麼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不僅你們慘了,賈家村也會慘;不過既然沒事,當不會心心念念記掛著,咱們一笑泯恩仇,怎麼樣?可惜沒有酒。”
賈豹見他臉上的笑容,無法相信,這個男兒會說出這種話,一時微微發怔。
很快低下頭去,猶如地溝裡的老鼠,無能直視近在眼前的太陽。
賈有道目中的閃爍平息,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面容卻是慈和:“李師侄果是大度之人,我是自愧不如。”
李無眠笑容滿面:“好,夠爽快,做人嘛,就是要痛快一點,不然活得多累,話說早這麼隨和點不就得了,哪裡有那麼多屁事。此地無酒,那便以雪代酒,無法暢飲,也能嘗幾口冰爽。”
見他真去拾雪,賈有道笑呵呵道:“李師侄少年豪雄,這是孤身一人嗎?怎不見天師?”
李無眠道:“師父住陸家呢,我要走遠路,他自然不……”
‘嗖嗖嗖!’
……
呂家兄弟遙遙跟在他身後,呂家如意勁,和第二重金光咒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施展開來效用更多。
隱跡藏形這一塊,在這天底下的異人功法裡,算得上是最佳的那一批。
夜路艱深,呂慈若有所覺:“哥,有人跟蹤我們誒。”
呂仁回頭一瞧,原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黑狗,發覺兩人目光,眼裡有些嫌棄的意味。
呂仁微微笑道:“不管他,功夫不到家,再跟兩里路就散了。”
黑狗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索性邁動四肢,與呂家兄弟並排而行,腳踏枯枝落雪,卻不見絲毫印跡,頗為奇異。
王呂二家世代交好,不過到了這一代,呂慈和王靄互相有點看不順眼,嗆嘴倒是常有。
呂慈便伸出一隻腳,欲將黑狗踹翻,腳卻進入黑狗的身體,引來咧開的狗嘴。
呂慈冷哼一聲,正要治治這黑狗,驀然響到興致滿滿的歌聲。
收回腳,聽了片刻,起了雞皮疙瘩:“好幼稚!”
黑狗這次罕見的和他站在同一立場,露出譏笑的神色,呂仁聞言,卻道:“我倒是覺得童心不減,快意人生。”
呂慈不敢苟同,多大的人了,還唱兒歌,不嫌丟人嘛,不過這曲調倒是聞所未聞,難道是自創的?
心中腹誹不已,居然有這個閒功夫自創兒歌,怎麼修得這麼變態的?
兩人一狗眼神交匯,呂家兄弟陡然提速,黑狗跟在後面,沒兩步氣喘吁吁,眼神怨氣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