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傅款一看見提著掃帚站他面前的大師兄,腦子裡就開始自動生成檢討書。要是寫得聲情並茂文采四溢,他大師兄說不定還看在他有才華的份兒上,放他一馬。
但是現在,這招不成了。
菇人完全是莫得感情的訓練機器,傅款唯一自救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擊敗它。
相比於兩個師兄的狼狽和措手不及,傅寨就遊刃有餘得多了。主要是他在態度上積極主動,不需要傅白倒逼著練,所以他已經開始和菇人有來有往地對招,打算嚴格地執行訓練表上面得計劃。
至於小師妹傅青青,她正盤腿坐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周圍盡是各色美食。
傅青青想拿,但又有顧慮。她猶豫地抬頭,問她師兄。
“大師兄……你這是要我吃飽喝足,然後論斤兩賣了?”
“嗯?亂想什麼呢,”傅白說,“只是想讓你發揮一下吉祥物的作用,護佑我們四個在仙會上一切順利。”
“哦,那我就放心了。”
傅青青聽了師兄的解釋後,放寬心,敞開了吃。
傅白摸了摸傅青青的腦瓜頂,像唸咒語一般,神神叨叨地說:“吃吧,多吃點。吃飽了就顯靈吧。”
被某種神秘咒語環繞的傅青青感到極其困惑。
師弟們在訓練,傅白也不是完全無事可做。他這些天吩咐同門的弟子出去採買了不少東西,然後都塞進他的百寶袋裡,囤著。
傅白自己也沒有荒廢每日的修煉。他給自己制定的修煉計劃一點都不比師弟師妹們寬鬆。
除了修煉之外,他還在各個長老,還有掌門那裡,搜刮了不少寶貝。
長老們被他盤剝得快哭了。
“徒弟,你不是向來從簡麼!憑你的實力,壓根不用搞那麼花哨的法器,真的!信我!”
二長老朱越一邊把手裡的一品寶劍遞給傅白,一邊感受著自己滴血的心。
“二師父此言差矣。徒兒這是頭一回下山,自然需要充分準備。即便準備了這些日子,仍覺得有所不足。”
朱越急道:“你那是下山,又不是讓你下地獄!你把外面的世界想得有多複雜!”
傅白一偏頭,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只是……不太能適應。”
朱越愣住。他反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傅白:“徒弟,你該不會……是害怕見生人罷?”
傅白沒吱聲,彷彿預設。
二長老一拍腦門。
壞了。
壞了壞了。
是他們這些老傢伙疏忽了!
傅白最初上山的時候,就不愛說話,也不愛和別人交流。那時候幾個長老以為是孩子太小,又沒有父母,所以有點交流障礙是正常的。
等傅白漸漸地與門派裡的山民們熟悉起來後,這一情況就緩和了許多。
雷劫派收弟子並沒有別的門派那麼頻繁。一般就是山下的村民養不起孩子,從小就送到山上。傅白對小孩兒的認生程度沒那麼高,這些師兄弟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因而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更何況傅白對於熟人基本是毫無保留的,甚至有點放飛任性。到後來他的天資爆發出來,長老們整天淨想著怎麼躲開他走了,哪裡關注得到徒弟的心理健康問題?
直到現在,問題暴露出來,二長老才覺得事情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