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欺騙不欺騙的事情,假若,有奇蹟呢?”
“奇蹟?你是說那種幾十萬人裡都不會發生一個的奇蹟嗎?不不不,我不想指望那樣的奇蹟,俗話說,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我不希望也不想,我生命的最後時光,是躺在病床上去數日子,我這一生,經歷的多了,很多事情也看的明白,其實,死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開始呢。”
顧敘白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許久不說話,墨色雙眸深沉而不見底,讓人無法猜測她此刻內心都在想些什麼。
洛佳沐一開始還因為顧敘白知道有些心慌,但是隨著他的沉默,她慢慢的冷靜下來。
“你對她來說,很重要,如果她知道,你有想過是什麼後果嗎?”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選擇暫時瞞著她。”
顧敘白抿了抿薄唇,聲音很低。
“瞞著她是為了她好嗎?”
洛佳沐臉上帶著笑,聲音偏淡。
“隨著時間,總會放下的,現在告訴她,也不過是讓她提前悲傷而已。”
顧敘白不說話,他長久的凝視著洛佳沐。
洛佳沐知道,現如今,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顧敘白幫她瞞下來。
“阿嶼跟我,在周莊生活的時候,我總覺得對不起她,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有我,她的生活會好很多,也不至於跟我在周莊那麼辛苦。我這一生,從不覺得愧對任何人,可唯獨是她。你知道嗎?就是因為她太懂事了,懂事到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天真一點,隨性一點。”
洛佳沐說到這裡,輕嘆一聲,道:“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可能會覺得,沒有任何的意義,可她是我的女兒,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把她放在我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我不希望,我的病情讓她整日處於悲痛之中。”
若是其他的事情,顧敘白想都不想就會答應洛佳沐,可是此刻,他問的卻是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將來,她知道了,也照樣會痛苦。”
“那個時候,至少會少很長一段時間,我相信時間,也相信她。”
話已至此,洛佳沐的態度很明顯。
“敘白,算是我求你,幫我瞞著她。”
顧敘白沒有說話。
在許久的沉默中,他說:“我只能做到不主動說,但如果她自己察覺到,那我也不會再刻意,瞞著。”
洛佳沐感謝的看著她說:“那就足夠了。”
……
翌日。
機場。
洛森嶼挽著洛佳沐的手,目光裡帶著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