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一張一張細細地看了看:“中彈的位置不是致命的,彈片拉大內臟造成的創傷也不嚴重。手術做的很成功,沒大問題。有研究中心的童教授在,他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療。”
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她把手機遞回來去,緊跟著問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些被警局帶去的人,有交代什麼嗎?是誰在找我麻煩?國內槍支管理嚴格,他們能持槍,應該是有點來頭的……”
“開槍那個交代,有人花了三百萬,要打傷你……”
關於這件事,他有和警方聯絡過:
“那把槍是自制的,威力不大,子彈的殺傷力也不強,否則,這麼近距離中槍,哪怕中槍部位不在要害,後果也會很嚴重……”
時卿眯了眯眼睛:“所以,對方不是要想我的命,或是陸雋辰的命。”
“可以這麼下結論。”
“具體是誰指使的有交代嗎?”
“還在查。他交代的那個人,是偽裝後見面交易的,給的還是現金。他收錢,為的是救人。他兒子需要動心臟手術。重點,他身患絕症,不怕坐牢。”
明白了。
對方做的這個計劃非常巧妙。
她閉了閉眼:“嗯,知道了,向陽,我已經沒事了,回四合院吧……”
“好。那我去辦手續。”
向陽又看了一眼時卿,總覺得她有點奇怪,冷靜到讓人覺得她已經被調包了。
*
時卿不是被調包了,而是恢復記憶了。
可笑吧!
被那個女人一推,頭撞了一下,失去的記憶全都回來了。
坐車回四合院的路上,時卿一直怔怔地望著窗外,面色平靜,眼神幽冷。
這十幾天,就像南柯一夢,虛幻且可笑。
在她失憶的日子裡,她被一個叫“陸雋辰”的男人“騙”得太慘太慘了。
她沉迷在這個男人給編織的美夢裡,相信了他所說的一切,沉浸到了妻子這樣一個角色當中,對一個只認得沒幾天的男人,獻出了自己最單純的感情,還把自己的身體都了給他。
並且她陷進了這樣一份感情當中不能自拔,而本能地拒絕著那些記憶的迴歸——所以她的頭才會一再的作痛。
她不想想起來。
那些藏著深悲巨痛的記憶,會把她之前留戀的美好生活全給摧毀殆盡。
所以,她的內心一直在抗拒。
實在是夠荒唐的啊!
她竟被男色所誤。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段日子,她過得很開心,很安逸,很平淡,嚐到了家的味道,以及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安全感。
有他在身邊,她會覺得,天塌下來,會有人和她一起扛,她不會孤單無助,她是有夥伴的,是可以風雨共濟的。
如果,昨天傍晚沒發生那場鬥毆,那麼,她還能在這個美夢當中,沉浸得更久一些——但意外發生了,她的夢也就跟著醒了。
這樣也挺好的。
既是夢,總有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