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你來了,坐下說話吧。”顧錦程臉色蒼白,這虛弱也不是裝出來的,勉強支著身子就要坐起來。
“王爺還是躺著吧,飛雪又不是外人,不必客氣。”沈芷青上前扶住他。
顧飛雪坐到床邊,裝模作樣看了看顧錦程的臉色,皺起眉來問:“父王這個樣子有多久了?”
“就是這十來天的事情,沒什麼要緊,想是夜裡沒有睡好,思慮的事情又多,才會有些許不適,若是事事順遂了,便沒什麼要緊了。”顧錦程話裡暗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在提醒顧飛雪自己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她不聽話,要想讓自己身體好起來,她就要按照他的意思辦事。
顧飛雪面色無變,說:“那我先給父王診診脈吧。”
“不必擔心,你是個孝順的女兒,不過我這把老骨頭了,還能活幾天,只要你們幾個都能好好的,慶陽王府的家業一代一代傳下去,我便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顧錦程一邊一邊大義凜然地說,一邊卻又把手伸了出去。
別看他四、五十歲了,卻無比珍惜自己這條命和榮華富貴,他才不想死。
顧飛雪眼神中有嘲諷,也不點破他,給他診脈。
顧錦程看她明明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卻假裝聽不明白,心裡的火就要冒上來。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看顧飛雪的臉色,只能強自忍耐,誰讓她現在名聲在外,要把辦醫館的事情搞得聲勢那麼大,所有人都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現在跟她過不去,是自找不痛快。
原本他以為顧飛雪辦女醫館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所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想著等過一段時間看看這事如果辦不成,就把那些改建西院的人都趕出去,落個清靜。
結果沒想到卻成了現在這幅局面,人人都知道皇上要改革入學和官制都是因為顧飛雪,她成了大齊的名人能人,名利雙收。
顧飛雪如果不是個女子,無法封侯拜相,皇上還不知道要怎麼升她的官呢。
一想到這個,他就生氣,這是多麼好的讓皇上給自己升官的機會,可是顧飛雪卻從來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為他這個父王謀取一點點福利,自己真是白養這個白眼狼!
他心裡雜七雜八的想著,若不是拼命壓抑著,早就露出狠色來了。
然而即使如此,顧飛雪也完全知道他在心裡在想什麼,卻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顧飛雪臉上露出吃驚遲疑這同情的神情,問:“父王最近可曾吃過什麼東西?我的意思是說不明來歷的東西。”
沈芷青的臉色微微一變,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飛雪,你這話何意?難道王爺的病是因為吃了什麼東西?”
“什麼叫來歷不明?飛雪,你到底想說什麼?”顧錦程的臉色也忽然變了,猛地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他雖然沒有非要置他於死地的仇人,平時行事也是非常小心的,尤其是這入口的東西,他都需要用隨身攜帶的銀針試過,確定無毒之後才會吃。
可顧飛雪卻說他是因為吃了東西才變成現在這樣,難道是說他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