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宏茂心下一寬,對蕭涼川深深施了一禮,語氣也緩和了下去,說:“多謝王爺。王爺明察秋毫,公正嚴明,不過臣和犬子沒有任何虧心之處,王爺儘管放心。”
這位大理卿雖然冷漠,不近人情,卻向來一言九鼎,既然他說不再追查,就必然不會再多問,這一關也算是過了。
“不過——”蕭涼川話鋒一轉,“本王覺得令郎可能會有危險,在‘黑色曼陀羅’歸案之前,不妨讓令郎留在大理寺,由本王派人保護他,如何?”
大理寺裡有一個專門的處所,用來保護那些在重要案件當中可能會被兇手滅口的證人,等到案件有了結果,案犯受到法律制裁之後,這些證人就會回家。
“王爺多慮了,犬子既然沒有做虧心事,就不怕鬼上門,犬子近日身體欠佳,還是留在鄙府好生休養。多謝王爺關心。”錢宏茂還是一口回絕。
紙條的事情如果傳出去,錢君昊又被保護起來,豈不是讓外面的人猜測他和封禹他們幾個一樣,得罪了什麼人才招來殺身之禍。
這對他們錢家的名聲同樣不好的,他已經知道有人要殺君昊,派人好好保護就是了。
蕭涼川也沒有堅持,說:“既然錢大人堅持,那便依錢大人,本王先告辭了。”
說罷揮了揮手。
顧飛雪推著輪椅往外走。
“恭送王爺。”錢君昊和錢宏茂一起行禮,恭恭敬敬把蕭涼川送出去。
待到大門關上,錢宏茂立刻變臉,憤怒道:“孽障,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黑色曼陀羅’的案子你究竟知道多少?你跟封禹他們是不是一起做過什麼事,都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錢君昊害怕了,心虛地躲避著他的視線,說:“父親,你怎麼還問呢?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不認識什麼‘黑色曼陀羅’,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封禹他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你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父親平時雖然也算疼他,卻更看重他自己的官位,若是知道他謀害了長公主,可能會給全家帶來滅門之禍,又豈會饒了他。
所以儘管他已經猜到這個黑色曼陀羅就是為長公主來啊報仇的啊,他卻啊絕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你還不承認!”錢宏茂氣的頭頂冒煙,:“謹王都找上門來了,那要殺你的人也快出現了,你要是再不說,可就沒人能保得了你了!”
“誰知道是誰的惡作劇,我沒有做過,父親要我承認什麼!”錢君昊咬著牙不認。
“你真沒有做過?”錢宏茂看他如此堅決否認,似乎是被冤枉了,將信將地問,“君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可不能瞞著我,要不然我可幫不了你。”
錢君昊見他態度鬆動了,又哪會承認,忙說:“父親,我怎麼會騙你呢?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你一定要相信我!”
錢宏茂有些煩躁地說:“行了行了,既然你沒有做過,那就不用太擔心,不過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最近老老實實待在府上,哪裡也不要去,聽到沒有?”
“是,我知道了,父親,放心吧。”錢君昊見他終於相信了,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大不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就先不出門,反正皇上讓瑾王三天之內破案,“黑色曼陀羅”應該就快被抓住了,只要事情了結了,就他就沒事了。
回謹王府的一路上,蕭涼川和顧飛雪誰都沒有說話,各想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