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懷交給珍珠和周掃塵的差事,不是一封休書就能結束的。
周掃塵之前的經歷,用武多過用腦,不,她根本沒有用腦的機會。
因此,在顏雪懷找到她的時候,她便把醜話說到了前面。
“王妃,您讓我打誰我就打誰,您讓拆左腿,我決不會卸右腿。所以您要提前說清楚,我腦子不好使。”
所以現在,周掃塵瞪著珍珠:“快說,接下來咱們去揍誰?”
珍珠......
於是——
街上的訊息終於傳到了吳家,其實吳家出來採買的下人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說,直到吳員外的兒子親耳聽到,吳太太這才知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帶著弟弟去捉姦了?
她孃家的弟弟壓根就不在時豐!
“去把老爺接回來!”
大夫擔心吳員外傷口太疼受不住,因此給他用了助眠的湯藥,吳員外一覺醒來,已經次日早晨。
他已經在自家府裡了。
大腿上傳來的劇痛,讓他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那兩個人呢?”吳員外掙扎著坐了起來。
吳太太披頭散髮衝了過來:“你在外面惹的爛事,卻要禍害我的名聲,現在全時豐的人都在說我善妒!”
善妒,這是犯七出的。
如果她真的善妒也就罷了,可她沒有啊,這些年來,家裡的姨娘和通房抬了一個又一個,她哪裡善妒了?
吳太太覺得自己太冤枉,就在吳員外醒來之前,她已經讓家裡的姨娘和通房跪在院子裡了,她倒是讓她們說說,她善妒嗎?
吳員外沉聲喝道:“把太太帶出去,再去請莫先生。”
兩名親信將呼天搶地的吳太太請了出去,莫先生很快就過來了。
“你和我說,在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吳員外問道。
莫先生便將昨日時豐縣裡的鬧劇講了一遍,他打聽得很詳細,就連田珍珍被樂福送到城外的事,也打聽出來了。
“休了?”吳員外皺起眉頭,田珍珍說顏昭石對她言聽計從,到頭來還是說休就休了,這個蠢笨的女人啊。
“是,那個女子將田氏送回顏家,顏家很快便請了郎中,據說是顏大人暈倒了,後來衙門來人請他過去,他從衙門回來後,便寫了休書,田氏不肯答應,想來顏大人是唯恐她哭鬧不休,便讓那個叫樂福的下人僱了騾車,將田氏送到了城外。”莫先生說道。
“然後呢?”吳員外又問。
“學生一直讓人盯著,樂福是昨天晚上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的,今天早上城門開了,他也沒有回來,顏家則一直大門緊閉,聽說知縣大人準了顏大人的病假,讓他在家休養幾日。”莫先生跟了吳員外十幾年,吳員外對他的信任超過妻兒。
“那一男一女呢?”吳員外握緊拳頭,他這輩子從沒有栽過這麼大的跟頭,甚至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
“他們是四天前來到時豐的,男的講官話,沒有口音,女的也講官話,但帶了些口音,只是那口音有點雜,客棧的夥計聽不出她是哪裡人。
這兩人來了便住在客棧裡,自稱姓張,他們要了兩間房,男的叫女的姐姐,白天出去,晚上才回來,前天,那男的換了房,換到能看到酒樓後門的屋子,對了,知縣大人家裡的小廝,曾經到客棧裡打聽過這兩人的事,不過客棧的夥計所知有限,那小廝也沒有打聽到什麼。”
莫先生說完,吳員外陷入沉默。
顏家。
顏昭石正對著哇哇大哭的小兒子發呆。
顏景賢,這是他給兒子精挑細選的名字,這個“賢”,寄託了他對寶貝兒子的無限期許。
現在,景賢小臉脹得通紅,哭得嘶心裂肺,這是餓了。
丫鬟忙道:“太太請了乳孃,可不知為何今天沒有過來。”
顏昭石一怔,這些日子,他很少回來,並不知道家裡請了乳孃。
“那就去乳孃家裡把人叫過來,對了,郝婆子呢,為何今天也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