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暚和桂昕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散落得零零落落峳峳骨肉收拾完,超厚的大垃圾袋裝了六大袋,全都收拾妥當後一旁的田家兄妹才逐漸清醒過來,這倆人迷迷糊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到了方暚和桂昕零星迴憶起了小部分,但問到被峳峳控制後遇到什麼不尋常的情況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們怎麼知道我倆都被峳峳控制了?”田宛好奇地諮詢,至於為什麼會被峳峳控制,有點不好意思問。
方暚指指地上的袋子,“先搬東西,正事兒等回賓館再說。”
四個人搬六個袋子先趕到菜市場聯絡了寇詳彌認識的海鮮鋪老闆,將峳峳的骨和肉分開冰凍儲存,囑咐老闆儘快用冷凍運輸車親自送到吳昂昂手裡。老闆幫四界做過不少事情,知道事急肯定有大買賣,承諾馬上出發保證半夜就到。回到賓館已經近八點半,從中午到晚上四個人只喝了點水,方暚和桂昕親眼看到少康肢解峳峳,沒有任何食慾,而田家兄妹一直處於輕微的中暑狀態,說話時候腦子轉不利索,頭昏腦漲更吃不進。幾個人先各自回房休息,約定明早九點談正事兒。
第二天早上四人在酒店的小型會議室集合,除了方暚是九點一刻到的以外,其他三人都提早了十幾分鍾。近半個小時的空擋時間,三個人各忙各的刷手機,找不到共同話題也就沒任何交流。
“來吧,我們從頭談談峳峳。”方暚從揹包裡拿出個筆記本調出資料投影到白牆上,“這些是寇詳彌手裡的資料,我從頭過了幾遍留下了比較可靠的部分,吳昂昂已經審過了,至少對我們之後的工作有明確的指導和幫助。”
“你說話怎麼這麼彆扭?”桂昕歪著身子探著頭去看方暚螢幕上的文字,“原來你是照著小抄唸啊?”
“不行嗎?傳達領導思路,照本宣科錯不了。”方暚戳著螢幕,“詞都是現成的,我就一念,你就一聽,一走一過,任務完成。”
田宛突然舉手,“我們倆的事情也寫在裡面?”
方暚使勁兒搖了搖頭,“那沒有,寇詳彌沒預知能力。”
“你先說,我先聽聽看。”田馟微微皺眉,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被峳峳控制,她自認為從來沒對什麼東西過於執著。
方暚清了清嗓子,“來,聽我跟你們吹。”
峳峳一直都存在,不只是存在動物間,在人類中也常溜達,都是小打小鬧的惡作劇,知道了也不會刻意去抓捕,因為它們沒有引起大騷亂的能力,更不會對生命造成威脅,現有記錄中從未對四界人出手。
“現有記錄?多長時間的記錄?”田宛指著投在白牆上的字,“記錄的時間沒寫。”
“這個我問了,400多年,肯定不到500年,大約是明朝後期吧。”方暚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之前有傳說,四界裡見到過峳峳控制四界人的歌謠,歌謠的具體內容已經失傳了,大概說峳峳把人待到神的世界,再領他回來。”
“引路?”田宛想到自己的症狀的確有點像,但田馟似乎並不是。
“應該不完全是。”方暚調出一個聊天記錄,是他跟寇詳彌的交流,討論的是峳峳是不是隻有迷惑人帶錯路的記錄,從寇詳彌的分析思路來看,峳峳引路只是個比喻,不只是走的路,還有意識中的思路和判斷,“沒有具體的目的行騙,出於本能的欺詐,才是峳峳的習性,它能迷惑各類有行動有思考的人,甚至不是人。”
“等等,不對吧,如果沒有目的,那跟記錄中的‘多狡客’不就衝突了?”田馟逐漸回憶起被峳峳控制時期自己思考問題的角度和做事前的判斷,只是比平常更有行動力,判斷更迅速,到底想要做什麼並不知道,更不清楚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狡客必然急功近利啦。”方暚揮揮手,指著桂昕,“她這種沒譜的人很難被峳峳盯上,生活渾渾噩噩,全憑衝動做事,三心二意水性楊花。”
桂昕像是沒聽到方暚說什麼,懶得反駁地白了他一眼,“現在無法準確斷定峳峳會把什麼樣的人當成目標,但吳昂昂認為這次峳峳具有威脅性是因為兩點,一點是它們開始入侵支配四界的人,第二點是支配出現了目的性。”
“寇少爺是不是認為峳峳會改變四界人的認知,從而讓其他妖魔鬼怪有機可乘?”田宛估算著吳昂昂不讓他們回四界的原因。
方暚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瞅著田宛,“你跟寇詳彌有生意往來?”
田宛搖搖頭,“沒啊。”
“你有求於他什麼事兒?”方暚的問題有點離題。
“也沒。”田宛被問得有點蒙。
“你是在諷刺他?”方暚越問越離譜。
田宛納悶地反駁,“當然沒有,我諷刺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