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無力軟弱,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討好:“……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
“誰是你老公?”
“你,藺逸。”
“草!”手機被狠狠摔在地上,周若安的神色陡然淩厲,他看向窗邊的椅子,皺巴巴的領帶還搭在椅背上,像是一根上吊繩,淩遲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尊嚴。
可僅僅過了瞬間,周若安便慢慢伸手取回了摔在地毯上的手機,臉上的憤怒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手機沒被摔壞,依舊可以正常工作,藺逸的對話方塊再次被開啟,周若安按下語音鍵,將話筒湊到了嘴邊。
“人家女孩叫我一聲老公,我心甘情願地付了五十萬,藺哥也不會小氣吧,收購電子廠的事就拜託了。”
對面回複得很快,沉穩的男聲聽不出情緒:“陷害邵晨峰的人是廣宇地産董事長的小兒子焦峰,他有一處秘密基地,在裡面幹的都是違法亂紀的髒事,那些事兒要是抖落出來判個十年八年應該不成問題。”
語音資訊又跟了一條:“你去和邵晨峰過個話,告訴他如果想出氣,就把公司賣給你。”
周若安腦子迅速一轉,按下語音鍵:“這事有風險嗎?”
“你關心我?”
周若安起身穿衣服,拉動某個部位時微微皺眉:“張瑾死之前被賣墓地的二道販子騙了,買了一個合葬墓,放著另一邊也是浪費,你要是死了,我把你和他埋一起,墓地錢都替你省了,不過你死的前提是不能連累了我。”
電話裡傳出一聲輕笑:“連累不了周公子,你就等著請功吧。”
襯衫已經不能穿,好在枕旁放了一件高領衫,剛好能擋上週若安脖子上被領帶箍出的紅痕。
套好衣服,修長的手指挑起椅子上的絲綢領帶,周若安看著上面淩亂的皺褶,目光陰冷的湊到電話前,輕聲說:“那我就等著藺哥的好訊息了。”
把破爛一般的領帶裝進口袋,周若安收起手機走出房間。
酒店矗立在繁華地帶,可走過幾個街區拐幾個彎兒就是煙火氣極重的老城區,周若安昨天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晚上又……,如今餓得厲害,隨便找了家街邊的早餐鋪子,要了油條豆漿站著吃。
老巷子狹窄,只能單行,一輛豪華轎車緩緩駛來,幾乎貼著周若安的鞋尖兒,停在了早餐鋪門前。
兩名高大的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半步都不用就立於了周若安面前。
“周先生,我們老闆有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周若安掀起細長的眼瞼瞟了一眼來人,懶懶散散地問道:“你們老闆沒教你們說話要先報名號嗎?”
其中一人慍怒,另一個人還算平靜:“我們老闆是白爺,他請周先生去坐一坐。”
端在手裡的豆漿微微一晃,隨即又穩了下來,周若安悶頭喝了一口,沒所謂的回複:“等我吃完吧。”
又道,“車往前面停停,擋人家做生意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