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媽媽在世時,經常會說一句話:兒子以後結婚了一定要對老婆孩子好,每一次成功都要回憶初心,千萬不要傷害自己的親人。
明天就是她最期待的日子,可她卻無法參加,婚宴上坐在主位的是那個女人。
越想心情越煩躁,他索性下樓給自己沖杯咖啡。
剛取出些咖啡豆,沈清魚也來到客廳:“小牧哥,你還沒睡?”
“我睡不著,你呢?”
“我也一樣,明天要結婚了,有點緊張,”沈清魚慢吞吞地說,“不如我們喝點酒?”
夜晚總能增加人的傾訴欲,但商牧例外。
自小品嘗過生活的艱辛,他養成了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的習慣。
並不是有所防備,而是單純的不想。
盡管沈清魚在心中的印象很好,但也沒有想和他講述自己過往的慾望。
回憶過去等於將舊傷口公之於眾,並一刀一刀隔開新肉,鮮血淋漓地展現一切。
這個過程想想就覺得煩悶,於是商牧選擇將舊事塵封,永不重啟。
但這不代表他拒絕跟他喝一杯,沈清魚這個人思維跳躍得歡快,說不準能為自己減輕愁緒。
沈清魚在酒櫃裡挑了一瓶伏特加,又接了杯冰塊。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誰也沒說話。
相對無言卻並不尷尬,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們早已過了生疏階段。
沈清魚一直注視著商牧,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眸色落寞,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影子。
“小牧哥,你知道嗎,我跟我哥差了十歲。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哥就不喜歡我。那時候剛好是他叛逆期,我就故意大吵大鬧,把玩具砸到他頭上,氣得他哇哇叫,等他一過來打我的時候,我就哭著喊我媽媽,然後在我媽懷裡做鬼臉氣他。”
“幾次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媽就問我:‘是不是覺得爸爸媽媽對你不關心呀?’”
“她告訴我,我哥現在的情緒很敏感,叫我體諒他們,他們很愛我,所有人都很愛我。”
“那時候我不懂,我就想要一份獨一無二的愛,”沈清魚深深地看著商牧,“後來我長大了,明白爸媽的意思,也理解了。”
“但願望還是沒有改變,到今天就變成了執念。”
“我不怪任何人,但還是希望這世界上有個人,只愛我一個,我也全心全意愛那個人。”
伏特加的度數不低,酒勁很快上來,商牧暈暈沉沉,想聽沈清魚說下去,又抑制不住下沉的眼皮。
頭砸桌上的前一秒,沈清魚輕輕托住了他,一把將他橫抱起來送回臥室。
如當初照顧發燒的他那樣,沈清魚輕輕為他擦臉,蓋上被子後剛想離開,又心生貪婪。
一開始,他只想認識他,然後又想和他結婚,再後來想要擁抱、接吻。
如今,他想要得到他的愛。
獨一無二的愛。
昏黃的燈影之下,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床頭櫃上。
沈清魚湊近,輕輕幫他掖被角,滿腦子都是前幾天抱著他擁吻時的畫面。
溫度、呼吸、脈搏,都是能讓他失控的感應器。
是喚起他身體最原始沖動的鑰匙。
沈清魚湊近,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薄唇。
喝醉睡著了,偷偷親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