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別的,單只打仗勞民傷財這一條,若祁大將軍沒那個能力解決,恐不等江山坐穩就該易主了吧?
她沒有選擇現在打擊祁幼安的自信心,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外面吵嚷不停,但終究是不敢不顧虎|騎衛阻攔強硬進來。
祁幼安也充耳不聞,與宋澤蘭一起洗漱後便出去用飯,吃過飯便又歪倒在床上。
她沒什麼睡意,宋澤蘭卻困了,卻強撐著意識捏了捏她的臉頰,“安安,他們回去了沒有?你讓他們回去可好?”
看著她眉目間的睏倦,祁幼安的心不由軟下來,“好,你睡吧,我出去見見他們。”
宋澤蘭相信祁幼安,得了她的保證便放了心,睏倦的眼皮合上,沉沉睡了過去。
祁幼安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又幫她將被角掖好,最後戀戀不捨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才穿好衣物吹滅燭火出了臥室。
趙大娘她們在晚膳後便離開小院回到了住處,後院裡清幽寂靜,隱隱可以聽到積雪壓彎枝頭簌簌落下的聲音。
已經入夜了,不過在雪光映照下,還是能夠看清腳下的路。
祁幼安不緊不慢來到前院,她出現在門口的那一霎,眾人瞬間鴉雀無聲,饒是氣焰最為囂張認為祁幼安自知決策錯誤縮在裡面不敢面對他們的葉茂源也訥訥著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陳成業率先拱手,收起了之前的大大咧咧不拘一格,一反常態恭恭敬敬道:“末將見過少將軍。”
眾人這才紛紛行禮,祁幼安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趙檸溪和寧秀,大都是跟著陳成業駐守平崖山的老人。
被她晾了一兩個時辰都沒有離開,真是好樣的。
祁幼安勾起唇角,倒是沒再看他們了,只朝著門外走去,“諸位不愧是我軍中翹楚之輩,卻是我祁幼安低估諸位了,實在對不住。”
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祁幼安在這種情形下不怒反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而在場的,最次等的也是百夫長,自然都是有腦子,有本事的。
他們猜祁幼安生氣了,然見祁幼安又是誇贊又是道歉,一時竟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態度了。
陳成業尬笑著撓了撓頭,跟了上去,“少將軍用不著說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大家夥兒都是為了能早日打敗蠻人,讓邊關的百姓們過上安穩日子。”
沒有人知道祁幼安要去哪裡,不過見陳成業跟著,也都跟了上去。
一連串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聽起來著實說不上悅耳。
葉茂源見祁幼安沒有制止他們跟著,也微微頷首示意聽到了陳成業的話,便産生了一種祁幼安此刻很和氣的錯覺。
方才被祁幼安冷不丁出現壓下去的氣焰又漲了上來,他冷哼道:“還打什麼勝仗?這像是會打仗的樣子嗎?不是讓將士們去送死又是什麼?我看人都死完了,這城還怎麼守……”
陳成業冷汗都出來了,忙扯住他的胳膊,打斷道:“葉老弟,老子看你是馬尿又喝多了吧?說什麼胡話呢。再胡言亂語就把你攆去喂馬算了。”
“我說的有錯嗎?”
葉茂源還欲爭辯,被陳成業捂住嘴巴,用眼神示意左右將他拉走。
身後動靜不小,祁幼安卻懶得理會,自顧自朝著校場走去。
到了校場,她像是聽不到眾人議論紛紛,也看不到眾人神色各異的臉,自顧自取了一杆趁手的長|槍,便走上擂臺,“諸位既然難以冷靜,便上來陪本將軍練練吧。一個一個來,還是全部上,隨你們的便。不必畏手畏腳,只要能把本將軍從這臺上打下去,往後平崖山你說了算。”
“這……”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祁幼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很快有些人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卻礙於祁幼安身份矜持著。
祁幼安就等著把他們的臉打的啪啪響了,一點兒也不急,抱著長|槍耐心等著。
反正今夜她還要隨時關注席景盛那邊的情況,怎麼著都不可能睡了。
原本可以抱著媳婦兒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多躺一會兒的祁幼安看到陳成業朝臺上走來,眼神一凜,充斥著滿滿的壓迫感。
眸色危險,看向走上臺的陳成業。
即使在平崖山陳成業是實實在在把她當少將軍看待的,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今日,她勢必要樹立自己的,讓這些人不敢輕視她,對她心服口服唯命是從。
陳成業知曉她是上品乾元君,平日裡隱藏身份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動起手來,恐信香就能把他們壓制地站不起來,縱使他們一起上,也只是在臺上堅持的時間久一點兒。
贏?根本贏不了一點兒。
他本人自少將軍來到平崖山,便想方設法找機會與少將軍切磋,回回輸便罷了,後來把少將軍惹煩了,不再手下留情,輸得那叫一個顏面掃地,老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