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破局中）
一日後，昭王的援兵抵達軍營，同時帶來一則訊息。
三日前，西趙集結軍隊夜襲燐砂關，與蒙州城守軍一番激戰。這也意味著，兩國之間的暫時停戰條約徹底被西趙撕毀。
不過好在昭王早有準備，在燐砂關佈下重重防禦，這才不至於被西趙打個措手不及。
林棲竹問：“傷亡情況呢？”
探子回稟道：“燐砂關易守難攻，咱們沒有死人，只有數十人輕傷。”
這已是相當好的結果了。
林棲竹頷首，讓探子退下。
帳外，穆朝珏端著果盤，裝作給夫君送水果，進了中軍帳。
他憋了一天沒有說話，難受壞了，此時才終張了口：“可是薛叔叔那邊有訊息了？”
穆朝珏與薛勤的關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沒有告知給餘致遠。在他面前，穆朝珏還是照從前那樣喊薛勤為“薛叔叔”。
“算是好訊息吧。”餘致遠忙道，“殿下快坐吧，送水果這樣的事怎可勞煩您，實在是折煞微臣了！”
“不打緊。”穆朝珏笑道，“我不送點什麼，也不好在中軍帳進進出出的，顯得太可疑。”
說罷，他走過去與餘致遠和林棲竹一起圍坐在行軍地圖前。
蒙州那邊開戰了，他們也該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對策了。
“這次西趙派來攻打蒙州的將領孟迪，我數年前曾與他交過手，他是個相當冒進的人。”餘致遠道，“以他的行事作風，第一次夜襲燐砂關失利，為了提振士氣，應該很快就會發動第二次進攻，並且為了保證能順利攻破燐砂關，很有可能會投入更多的兵力。”
“為了不讓我們兩邊互相支援，北蠻人也會一起動手。算算日子，春天就快到了，下一戰恐怕就在近日了。”
餘致遠推算出的北蠻人動手時機，與林棲竹是一致的。林棲竹順勢提出了要利用雪崩擊潰敵軍的想法。
“世子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餘致遠點頭道，“我馬上就派一支小隊去雪山那邊看看情況，若是積雪已經松軟，時機便到了。”
“只是，如何才能卡準時機，讓北蠻人在途經雪山的時候正好遇上雪崩呢？”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在一旁安靜聽了半天的穆朝珏眼眸一轉，開口道：“我倒覺得，我們不必去算這個時機。”
餘致遠看向他：“殿下的意思是……”
“雪崩的時機不可控，但人的行動卻是可控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設計讓北蠻人自己成為雪崩的‘導火索’。”穆朝珏託著下巴，望向兩人的雙眸眨了眨，顯得格外靈動，“不過我對雪崩什麼的不是很懂，你們應該能想出辦法的對吧？”
穆朝珏沒在極寒地區生活過，不知道雪崩如何形成，但他的話為兩人開啟了思路。
餘致遠與林棲竹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有了！”
……
再具體的作戰計劃，穆朝珏就說不上話了，他不懂這些，於是先一步出了中軍帳。
回營帳的路上，卻意外聽到有人躲在不起眼的地方竊竊私語。
“老趙啊，你說咱們拼死拼活地打仗到底圖啥？如今朝廷國庫空虛，下個月的軍餉都還不知道發不發得下來。北蠻人又兇惡，專挑人胳膊腿砍，你看看那些斷手斷腳的兄弟，下半生都沒法過了！這仗就算打贏了又有什麼用！”
“你說的也是啊……斷手斷腳，倒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唉，要我說啊，下一戰咱們肯定又要吃癟，增援來了也沒用！都是西南那邊的兵，哪懂得我們北地的打法？與其被北蠻人砍成殘廢，不如我們……”
“老張，你這是想當逃兵啊？！”
“噓——小聲點！要是被餘將軍聽到可就慘了！”
“反正我話就說到這裡，你要是想好了，咱倆就一起做個伴，路上也可彼此照應。”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從營帳後面繞出來。穆朝珏還沒來得及走，三人正好對上了眼。
“……喲，這不是玉娘子嗎？”老張幹笑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