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嘆息一聲，問：“好，你可有什麼話要帶給他？”
穆朝珏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聲音已有些哽咽。
“林棲竹，終究是我對你不住。我明知……你們一家死得冤屈，卻什麼也做不了。”
昭王看著穆朝珏隱隱泛著淚光的眼眸，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珏兒是個至情至性的好孩子，卻偏偏只能養在那樣一個殘忍薄情的君父膝下，被當做制衡太子的工具。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曾經那個玉雪可愛的嬌俏孩童，日漸消瘦、日漸憔悴，彷彿有流不完的淚。
昭王不想讓來往的宮人們看見自己的失態，便只能強忍著情緒，在宮門口與穆朝珏分別。
……
穆朝珏回了毓清宮，讓宮女們把林棲竹從頭到腳拾掇了一遍。
林棲竹平日裡穿得太素，今日穆朝珏要帶他去拜見柔妃，所以要把人打扮得像樣些，才不算失了禮數。
穆朝珏最清楚母妃喜歡人如何穿著打扮，因而親自上陣指揮宮女們給林棲竹換上錦緞裁製的新衣，發冠發簪也一應換成了銀制的。
最開始他還指揮得樂在其中，可等林棲竹穿戴完畢朝著他轉過身來時，穆朝珏的神色卻僵住了。
穆朝珏給林棲竹準備的衣著物件都是最好的，完全不輸於自己，這樣穿戴起來，自然是貴氣十足。
舉手投足間……竟像極了世子做派。
“穿成這樣，會不會太過了？畢竟臣只是侍君……”
林棲竹還在低頭調整掛在腰間的香囊玉飾，卻突然被穆朝珏撞入了懷抱。
他愣了愣，抬手攬住穆朝珏的腰，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怎麼了？”
穆朝珏搖了搖頭，不做聲。
可穆朝珏明明沒有直白地說什麼，林棲竹見他這般反常，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測。
左右不過是……穆朝珏心裡那個人從前也這樣穿著過罷了。
可今日明明是他與穆朝珏去拜見柔妃的日子，穆朝珏卻還要想著那人嗎？
心中妒火燒起，林棲竹死死咬著牙，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對穆朝珏做出什麼。
好在穆朝珏沒有沉湎太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似乎從林棲竹異樣的沉默和如雷的心跳聲中覺察了什麼，主動在林棲竹肩頭蹭了蹭，軟著嗓音哄道：“莫唯永，你穿這身真好看——”
林棲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多謝殿下誇贊。”
穆朝珏想將方才一瞬間的錯亂翻篇了，試圖用曖昧親密的舉動打碎凝滯的氛圍，於是若無其事地探手勾住了林棲竹的腰帶，微微墊腳在男人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今夜就穿著這身陪本宮吧。”
林棲竹閉了閉眼，半晌才道：“好。”
真是狡猾啊。
可偏偏，他拒絕不了。
穆朝珏扣住林棲竹的手，笑著說：“快走吧，別讓母妃等急了。”
貓貓和小林都活得很痛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