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洋臉色幾番變幻，在楚默的注視下抬腳踩在了那塊蛋糕上，鞋底碾過柔軟的胚，讓它變得更加面目全非。
“你說你愛他，那你給過他什麼？”
她睨著幾乎一瞬間僵直身體的楚默，把人扯到段聞野的病房前，狠狠拴在觀察窗上，言語極盡狠毒：“他為了你甘願去死，你能嗎？！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但你根本什麼都不能為他做，東城大家族之間幾乎形成了一張緊密的關系網，阿野會和我一起繼承段氏，他需要的是一個對企業發展有益的愛人，而不是你這種只配活在陰溝裡的老鼠！”
楚默的臉緊緊貼在玻璃上，費力地睜開眼，他只能望見段聞野慘白的面容。
“我……”
“你知道麼，前段時間他甚至想過和段家斷絕關系，就只為了和你在一起。”段明洋彷彿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的臉上滿是厭惡：“這個蠢貨都願意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可你呢？你給他帶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厄運，是你讓他現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是你毀了他的人生！”
“你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手，又怎麼配站在這裡跟我說你愛他？！”
她的話如同一記悶雷砸在楚默耳邊，沒有任何預兆，“砰”的一聲炸開，將他炸得四分五裂。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喃喃出聲，腦中一片混沌。
楚默想起那段時間段聞野總是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滿臉疲憊，當時無論自己如何詢問他都不說發生了什麼。
難道在那個時候他就做好為了自己而放棄一切的打算了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根本就不值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混著雨水從楚默的眼角滑落。
“楚默，你放過他吧。”段明洋用紙巾擦了擦手，輕飄飄地扔在他身上，“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隨後她叫來了保鏢，看都沒看楚默一眼，只說：“把他帶出去，別讓他再出現在這裡。”
雨點拍打在楚默身上，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全憑著記憶往回走。
冰冷的戒指貼在他的胸膛上，心髒在此刻停止跳動。
楚默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小區前垃圾成堆，狂風掀起楚默的大衣，幾乎快將他整個人吹走。
“先生，撐把傘吧。”如鼓的雨聲中，好像有人在和他說話。
聲音似遠似近，拖成了一根線，遙遙不知指向何處。
楚默沒有開口，行屍走肉般地走進了小區，住宅樓，再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
你放過他吧，楚默……
終於走到家門口，他拿出鑰匙想開門，卻發現大門此時正半開著，微黃的燈光從中透出來，空氣中還彌漫著隱隱的血腥味。
已成死水的心髒慢慢蘇醒，楚默推開門，眼前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楚若芳趴在地上，深紅色的血從她身下流出，血跡蜿蜒直至臥室。
她的雙眼大睜著望向門外，眼中有痛苦，悲傷還有深深的怨恨。
“媽！”楚默崩潰出聲，經歷了這一遭他什麼力氣都沒有，只能滑倒在地上，手腳並用地爬到母親身旁，聲音在這一刻徹底嘶啞：“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