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赫偏頭看著淩辰逸,眼中浸著幾分懷疑。
淩辰逸拍了拍他胸口,“不過你放心,人在我這,絕不會有失,等救出懷言,我自會把人親自交到你手上,長赫兄,你與懷言也算有幾分交情,他的命,與那書生的幾日自由,孰輕孰重,你心中應有考量吧?”
沈長赫蹙了蹙眉,又抬頭看了眼沉著的蕭淵,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淩辰逸雖一心向著四皇子,可從不信口開河,還有在府衙撞見二皇子的事,沈長赫心中並不懷疑他此話。
“懷言兄如今如何?”
“不知。”提及此,淩辰逸也有幾分惆悵,“我派了不少人探聽,可都沒有訊息,他那繼母可是個心黑手狠的,此事得盡快落實才好。”
沈長赫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囑咐,“你……莫讓他有失,我不好向家中妹妹交代。”
“這個你放心,回去盡管告訴沈姑娘,十日之內,鐵定將人還給她。”
淩辰逸目光看向蕭淵,心中暗暗祈禱他可一定要從容淡定,十日後再見分曉。
沈長赫自顧想著娘給安安求來的吉日,好像也是十日內,若是趕得急,應是不耽誤的。
而在這之前,四皇子也並不知曉家中定下的吉日,就不可能是為了拖延下聘之日。
“好,懷言兄那若是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盡管告訴我。”
“自然。”淩辰逸拍了拍沈長赫肩膀,和蕭淵打了個招呼後將人送了出去。
等回來,就瞧見了書案前碎了一地的茶盞。
淩辰逸喚了慶安進來打掃幹淨後,才在他對面坐下。
他清楚,他介意的並不是沈長赫今晚的行為,而是他敘述沈安安執意於張業揚的那些話。
“早知今日,那晚中秋節,我們就該威逼利誘,讓他入贅我永寧侯府。”他半開玩笑的說。
蕭淵唇抿的很緊,眸光漸漸變的陰鬱。
他沒有說話,屋中氣氛卻降至冰點。
腦海中浮現的是她區別對待他和張業揚時的態度。
她當真就那麼喜歡他?
淩辰逸被壓抑的胸口發悶,大著膽子開口,“蕭淵,你就沒有想過將四皇子府和沈府綁在一起?”
讓沈府除了依附蕭淵無路可走,那麼沈家女兒就只能嫁進四皇子府。
蕭淵眼睫微垂,好半晌都沒有言語。
他自然是有想過的,可只要牽連了利益,有些東西就不那麼純粹了,且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並不想拉沈家下水。
況且依那女人的驕傲性子,又如何能接受像一個工具一樣嫁給他,作為兩府結秦晉之好的紐扣。
他不說,可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淩辰逸又怎會猜不到他的心思,他心中浮上沉重,不由重重嘆氣。
在感情中,深陷最多的那個,就註定了要處於劣勢。
那個姑娘從此以後,可就是蕭淵致命的弱點了。
他嘆了口氣,從椅子中站起身,“二皇子那邊想必該有動作了,我先回去了,你……莫鑽牛角尖,實在不行,搶來就是。”
“嗯。”蕭淵淡淡應了一聲,幽黑的眸子被長長的眼睫遮擋住,看不出他此時的神色。
沈長赫回到沈府時,海棠園的燭火還沒有熄滅,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先去了海棠園。
沈安安躺在軟榻上,腦子已經慢慢混濁,有些犯了困,便聽墨香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