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在說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晚宴的最後是以被灌的酩酊大醉一場,收場。
淦江清的酒量很差,這是她剛知道的。
二十三歲前的她幾乎沒碰過酒。
在家鄉,逢年過節送的都是白酒,她憎惡白酒的味道,不會去喝。
她剛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感覺味道還不錯,就被推搡的喝了幾杯。
第四杯酒下腹,可以明確的感覺到腦子已經開始天旋地轉,就連邁步走路也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不然就會踉蹌摔倒。
尋了個角落作為安全基地,淦江清想象自己是一隻不會動的頂樑柱,蜷縮著不動,不然房頂塌了怎麼辦,她賠不起。
懷裡抱著一件外套,外套是錢青白給她的。
起因是她在知道要穿著一件夏天的衣服,去參加秋天的晚宴時,害怕挨凍,準備從家裡帶一件。
錢青白雖然告訴她,裡面根本不冷,但還是去商場給她買了一件。
外套口袋裡揣著的手機再次開始振動,在電話第一次第一聲響起的時候她就在掏手機,直到第二次電話快要結束通話前她才掏出手機。
不是不願意接,只是她不能有大動作的浮動,頂樑柱歪了的話房子會坍塌的。
搜尋為數不多的記憶片段,腦海沒有有關於號碼的記憶,沒等想明白,電話又一次的掛了。
第三次電話響起,猶豫再三還是劃了接聽,“喂?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聲音一於既往的平和,聽不出半點不妥之處。
“淦江清。”男人帶著秋意的涼薄嗓音隔著話筒穿過來。
手機挨著耳朵,淦江清聽到有人喊,下意識的點點頭,已經忘記這是訊號電話,不是現場面基,“有什麼事嗎?”
話筒中的聲音一默,隨後似無意的偏開問題,“你喝醉了?”說完這句又補充道,“我叫錢青白。”
淦江清盯著前面的牆面看了好一會兒,將話筒中的話反應了好幾秒,才慢吞吞的說,“錢先生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你在哪?”
“二樓。”
聽到話筒另一邊的人嘆一口氣,似乎摻雜著無奈,淦江清分辨不清,只聽到他說,“我去找你。”
“好。”她以為自己會被錢青白送回家,也就不在推辭。
後來的事情在酒精的加持下變得紛雜的一團糟,一切事情在那一夜之後都失去了起初的秩序。
翌日在醒來,只感覺渾身像被人吊在樹上,打麻袋一般打了一頓,渾身都難受,一切都在無聲的娓娓道來著一晚上的荒唐。
酒店的只有淦江清一個人,她緩了好一會兒,大腦這才悠悠開機。
一件重要的事實差點就被錯過,她急忙坐起身,去尋找衣服,翻找手機。
拇指按在開機鍵的鍵軸上,手機瞬時點亮,通訊錄中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撥打過去,聲音沒響幾聲就被接聽。
“喂,是清清嗎?”話筒中傳來女聲。
聽到熟悉以至思念的聲音,神經緊繃的像是將要離弦的箭羽,在這一刻轟然斷裂。
手指緊緊的捂住聽筒,藏在被子裡。
淦江清難受的厲害,喉嚨中的嗚咽如沖毀堤壩的水流,迸發而出。
她不敢哭的太大聲,嘴唇貼在肘腕中,溢位細如蚊蠅的吶喊。
深呼吸永遠都是最好用的方式,翻湧的情緒歸於平靜,洋裝成剛剛睡醒似的打了一個哈切,“媽,是你的寶貝女兒啊。”
不等問,淦江清就先一步不打自招的了,她說的很慢,害怕母親聽不清,“昨天不是讓媽給我打一個電話嘛,但手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沒電就給關機了,就沒聽到。”
淦江清還是怕錢青白是個人販子,於是提前做的點準備,要是母親發現電話始終打不通,就會來這裡找她。
——“我這裡好著呢,就是想你和我爸了,擔心忘記打電話,這才讓你在早上七點給我打個電話的。”
——“天冷我知道的多加衣服,凍不到。”她在笑著,“我有錢,餓不死的。”
之後的通話內容,還是以母親的叮囑為主要,淦江清不時的附和一兩句。
敲擊門板的噪音打斷了她們母女的通話,淦母也聽到這道聲音,默了默,“有事情就去忙吧,家裡用不到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