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贈除了柳而安外,誰也不認。
柳而安的孩子緣一生也只有柳而遇和柳贈兩個人。
關鍵因素是柳而安的不靠譜是從始至終的,從帶著上小學的柳輮在大半夜看鬼片就可略知一二。
講完故事,柳贈找了一個可以讓光照射到的角度,準備剝橙子的時候犯了難,橙皮比橘皮要厚實的多,剝起來也更困難。
尋求幫助,“淦睡你帶了刀具了嗎?”
淦睡二話不說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的水果刀。
柳贈覺得身上揣著點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還是很有必要的,能保證遇到人販子時有逃跑的機會。
接過水果刀,把橙子頭部凸起的地方用刀刃給削掉,露出裡面的白瓤。
把水果刀還了回去,“淦睡你到我身邊站著,我給你表演一場煙花。”
淦睡四顧一圈,“樹木易燃,容易發生火災。”
“沒火,放心吧。”柳贈正在剝著橙子的果皮。
柳贈撕下一塊橙子皮,將兩段疊在一起。
淦睡看到橘子皮在受力的過程中被擠壓到變形,橘子皮的中心點迸濺出汁水。
水霧在陽光的映照下也是橘黃色的,好似真的有一場短暫而無聲的煙花在他的心中一觸即發,開關或許就是柳贈的一個微笑或是一句話,就能轟然炸響,震破耳膜。
無聲卻又震撼,足夠荒誕無稽。
這一刻,他對《琵琶行》中“好似無聲勝有聲”的描述,有了置身處地的感觸。
兩個人在木橋邊逗留的時間,足夠沈滿川從寺廟出來,並站在橋的另一邊。
柳贈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在寺廟門口打架,會不會不吉利,然後她的願望就實現不了了。
為了切斷禍患的根源,柳贈先發制人的給兩人分橙瓣吃。
“淦睡怎麼哪都能碰你。”沈滿川從橋的另一邊走到橋的這一邊。
看見淦睡,嫌惡的退後幾步,保證留出兩米間距的安全距離。
這種情形,柳贈手裡的橙子也不好送人,幹脆塞進自己嘴裡。
做為路人甲,還是離遠點看戲比較好。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三人的目光循聲去尋找著聲音的發源地,盯死在沈滿川手裡的手機,手機螢幕亮起,介面是一通未接來電。
沈滿川按了接聽鍵,接起電話,耳朵挨著手機,聽著電話裡在滔滔不絕的講述。
“吃橙子。”柳贈把一瓣橙子放在淦睡的手上。
聽著半天電話的內容,沈滿川忍無可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陳述,“我不買保險。”
柳贈往沈滿川身邊湊近幾步,又撕下來一瓣橙子,放在他的手裡,耳邊聽到了電話裡保險員的熱情推銷。
“新年搞活動,保險打七折,失不再來,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謝謝。”沈滿川小聲和柳贈道謝。
柳贈擺手。
電話另一頭的人以為沈滿川是同他道謝,聽著聲音有些靦腆,隱隱還偷著興奮,“不客氣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柳贈周而複始又把一瓣橘子塞進了淦睡的手裡,特別像推向自家手裡甜橙的店家。
“我真謝謝你了!”他把謝謝兩個字用重音發出來,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滿川把手裡的橙子塞進嘴裡,掌心又被塞了一瓣,對著手機說話時聲音都變得含糊,“別打七折了,打骨折我都不要。”
然後,推銷員有些難為情的說道,“七折已經是良心價了,五折的話,我們真的會虧本。”
柳贈把橙子瓣放進嘴裡,聽著電話兩頭雞同鴨架的話她真的好想笑,扭頭換了個方向,不去看沈滿川的臉色,面對著淦睡無聲的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