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當炮座,給你扛著靈炮,要怎麼樣才能順手點。”韓梟再度問道。
白一忽然有些愣神,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正常了還是韓梟太不正常,猶豫稍許她苦笑著說道:“船長,這種事胡鬧不來的,靈炮開動之後產生的衝擊力很大很大,不是你能扛得住的。”
“少說廢話了,快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更省力一些吧,快點說個位置,那怪物又要來了。”韓梟有些著急的說道,半空中的黑水章魚似乎又恢復過來,雖然明顯又虛弱了很多,但畢竟還是十分難纏的存在。
白一還想苦勸幾句,但聽到韓梟的話,她也只能狠狠的一跺腳,似乎瞬間就做好了跟著韓梟一起拼命的打算,當即給韓梟指出了一個位置,韓梟順勢便按照白一的說法把靈炮扛了起來。想了一想後,韓梟又把魔烏甲穿在身上,也不管是不是能有效果,穿上之後裂開嘴笑著對白一說道:“好了,來吧。”
相處時間不長,白一卻也已經比較瞭解韓梟的性格,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白一緊咬牙關,終於在那大怪物要衝到他們這裡之前開動了靈炮。
又是轟的一聲響起,一團略微發暗的光團直飛出去,白一不愧是彥風號上的首席炮手,哪怕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是一擊命中,巨大的黑水章魚這一次被擊潰的時候,甚至在半空中付出一聲淒厲的悲鳴,甲板上的宋鈴蘭更是已經雙膝跪地,眼看就要死掉。
不過現在幾乎沒有人去關注宋鈴蘭死活,就連那條似乎仍舊在嘗試重聚的黑水章魚也沒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幾乎所有人都看向甲板上的另一個方向,看向那個扛著靈炮的人。
到了這一刻,就連一直笑嘻嘻的黑臉青年臉上也終於露出震驚之色:“他竟然還能站著!”這次烏月安也難掩臉上神色,更是忍不住開口道:“好強橫的力量,好強橫的體魄。”
那一尊靈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他們沒有辦法現在準確的推測出來,但光看靈炮的品階,他們可以大概算得出來,剛才那一炮至少要產生萬斤的衝擊力。這樣的力量衝擊甚至對烏月安來講都會是一個比較沉重的負擔,未見得扛不住,但烏月安肯定不會去扛。不是傻不傻的問題,而是烏月安可以確定的判斷出來,如果自己扛了那一炮的話,不死也要落下重傷。
靈炮之所以沒法臨時固定,更不能用人去扛,就是因為衝擊力太過恐怖。而想要扛得住那種程度的衝擊力,可不僅僅是力量大就行。當磅礴的力量降臨的瞬間,身體需要有足夠的力量與之抗衡,可是這個抗衡的過程卻絕對不好熬,如果體魄不夠強韌,在那種巨力的碾壓之下甚至有可能直接被碾成一張肉餅。
烏月安有萬斤之力,畢竟元靈境的修為並不是白給的,可是他卻很清楚自己的體魄絕對不足以支撐萬斤之力結結實實的衝擊,但眼前這個修為不過聚靈境一重的小傢伙卻硬生生抗住了那種衝擊,甚至現在還能站著。
“這個人……”烏月安再度開口。
結果沒等烏月安把話說完,黑臉青年已經搶著說道:“已經說好了,他也是要留在聖月號上的。”
“聖月號是我的船!”烏月安忽然強調了一句。
“是啊,我又沒說是我的船,我不過是想給聖月號上留一個好的船員而已。”黑臉青年又開始笑呵呵的說道:“再說了,不過就是個力氣大點的小傢伙,船長大人也別太高看了他。”
烏月安不滿的冷哼一聲,沒再理會對方。
趙鋼蛋現在已經驚的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不斷的罵著:“真他孃的,真他孃的。”韓梟的這個舉動讓趙鋼蛋都感覺不可思議,但他確實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甚至就連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陳嬌也終於清醒過來,看著看著靈炮的韓梟,陳嬌疑惑的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在得到白一的回覆後,陳嬌眼睛也險些瞪得一大一小,萬分吃驚的喊道:“韓梟,你瘋了嗎?”
韓梟扭頭看向陳嬌,笑道:“沒瘋,就得這麼打才行。”說完,他又馬上看向白一說道:“來,再來一炮。”
到了現在,就連趙鋼蛋也已經沒有心思跟韓梟開這種低端的玩笑,周圍的所有海盜,不管是船上的還是船下的,只要看到韓梟之前所作所為的人,都已經被韓梟的舉動徹底驚呆。一個能扛著靈炮到處走,甚至能撐得住靈炮開動的衝擊的人,這樣的人甚至好像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相比之下現在的韓梟甚至給人一種比那章魚怪物還像怪物的感覺。
韓梟沒瘋,池松雲現在已經要瘋掉。宋鈴蘭現在所施展出來的這個殺招他並沒有見到過,但卻一直有所聽聞,宋家的秘傳當中有一個就是血傀術,作為跟宋家世代交好的家族,池家對這種秘傳也多少有點了解,想要施展血傀術本身需要苦修,更需要很苛刻的條件,最最重要的是施展之後需要承擔相當沉重的代價才可以。看著宋鈴蘭現在行將就木的樣子,池松雲已經大概可以看到宋鈴蘭身死的結局。
就算不死,她現在這個樣子也已經不可能再恢復得過來。只是看到這樣的情況,池松雲的心思卻十分複雜。宋鈴蘭會到這一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在被俘的情況下還要想著強出頭,只能說是她自己找死。但畢竟宋鈴蘭是自己的未婚妻,想著她就要這樣死在自己面前,池松雲的心情也根本不可能好。
只可惜,池松雲的理智還在,他在這個時候根本不敢有絲毫的異動。聖月號上又開始靈炮之聲傳來,“轟”,“轟”,“轟”,三聲炮響,每一聲炮響都好像是一面戰鼓在池松雲的心裡敲響一樣。出身豪門的池松雲對靈炮之聲自然十分熟悉,但今天的這個炮響卻讓池松雲感覺到了無比的陌生。
看著聖月號甲板上那個扛著一尊靈炮猛地後退,然後又馬上站穩的傢伙,池松雲甚至有一種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的感覺。
“怪物啊,怪物。”池松雲低聲的呢喃起來,最後竟是捂住了耳朵。
又是一聲炮響過後,白一精準的操控著靈炮再一次擊中半空中的黑水章魚,章魚最後一次發出悲鳴之聲。這一次章魚徹底化作一灘汙水,直直的往海面裡墜落。可是沒等碰到海面,汙水卻化作一道黑氣,隨風消散。
早已經好像活死人似的宋鈴蘭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好似巫婆一樣神神叨叨的叫喊了好久,最後她用她那幾乎只剩眼白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韓梟,終於發出了人的聲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聲音只淒厲,猶如九幽厲鬼一般。
韓梟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雖是疲憊的不斷的喘著粗氣,身子骨也好像也散架一樣,聽到宋鈴蘭最後的悲鳴,他的臉上卻只有笑意。他並沒有把靈炮放下,扛著靈炮慢慢走向宋鈴蘭。
“別過去……”陳嬌還想警告韓梟一番,結果他卻已經走到了宋鈴蘭的面前。
看到韓梟靠近,宋鈴蘭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不知什麼時候變成骨架的雙手直愣愣的伸出來,嘴裡不斷髮出嘶啞的聲音,身子不斷顫抖著好像要把韓梟生生掐死似的。
“唉,好好的修煉邪術,把自己禍害成這樣,怪也只能怪自己了。”看著宋鈴蘭悽慘落魄的樣子,趙鋼蛋忽然感慨起來。
陳嬌看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宋鈴蘭,竟是忽然也有了幾分憐憫之心,這個本該享受榮光的天之驕女,只因她的驕縱被逼到如此地步,而想到自己也算是兇手之一,陳嬌心裡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而就在陳嬌和趙鋼蛋他們各懷心思的時候,甲板那邊,宋鈴蘭嘶啞到讓人舌根發酸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陳嬌他們順勢看過去,結果看到竟是韓梟用靈炮重重的砸在了宋鈴蘭身上,直接把她砸成了肉泥。
看著陳嬌他們疑惑的眼神,韓梟笑了笑,說道:“斬草嘛,當然要除根了。”
看到韓梟提起靈炮又走了起來,陳嬌馬上問道:“你還要幹什麼。”
韓梟頭也沒回的說道:“還有點根沒有除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