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沉默寡言，等待熙熙的過程中，棲硯灰眸沉靜，便就這樣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著浴室的方向。
浴室的門透過暖光，其實能看見映在上面影影綽綽的身形輪廓。
棲硯看著看著，便不由抿住蒼白的唇。
長長捲曲的銀灰色睫毛，如同小巧精美的扇子一般，輕慢上下晃動。
幅度很小，頻率很低。
棲硯幾乎沒有眨幾次眼睛。
目光始終定格在浴室門上那個動來動去的小身影上。
他一直守護著熙熙。
但棲硯同時也有幾分憂慮——他不想被熙熙討厭和拒絕，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剋制著自己內心的晦暗慾念。
可越來越難以剋制了。
棲硯面無表情地沉思著，聽著浴室裡朦朦朧朧的嘩啦啦水聲，喉嚨深處不禁感到幾分無法壓抑的口渴。
他想要什麼……呢。
他想要的，對嗎，可以嗎……
棲硯不知道。
等到熙熙一無所知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一大團散發著沐浴液清香的熱霧也都跟著一湧而出了。
熙熙原本就白嫩的肌膚，在充足的水分浸潤過後，顯得越發軟嫩清透，看上去比剛剝殼的雞蛋還要潔白軟彈。
漂亮淺栗色的頭發還濕漉漉的。
穿著寬大的睡衣，肩上搭著大大的浴巾吸收發絲上滴落下來的晶瑩水露。
棲硯看著，盡管面上仍舊看不出分明的情緒。但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胸腔裡一顆心髒彷彿在劇烈跳動，可他異化成喪屍皇都如此久了，按理說應該早已經沒有心跳了才對。
熙熙毫無察覺，白皙小手握著浴巾擦拭著濕淋淋頭發，一雙大眼睛此刻沒了睡意，清醒得很，圓睜著看向棲硯。zui
忽然，熙熙停在棲硯面前不足一步遠處，目光又開始迷茫困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今天的棲硯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而且問棲硯，棲硯什麼也不說。
熙熙有些擔憂，顧不上繼續擦頭發了，問道：“棲硯，你是不是真的有哪裡不舒服，你別瞞著我呀，你的臉色很不對。”
棲硯聽著小少年柔軟不設防的聲線，淡漠無瀾的神色之下，喉結幾不可察地微動了下。
尤其細微。
棲硯想像以往那樣，別開視線，將所有晦暗情緒都掩藏在眼簾內。
但這一次，也許是忍耐到了臨界點，棲硯仍舊直勾勾地注視著熙熙。
形狀漂亮的唇瓣，在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地步下，微微開啟道：“沒有不舒服。”
“那是怎麼了呀？”
熙熙將浴巾搭在濕漉漉頭發上，整個在大浴巾下顯得很小隻，臉也小小的愈加精緻。
熙熙沒再擦頭發，他小心翼翼不讓水沾到棲硯身上，同時坐到棲硯身旁。
棲硯便也慢慢偏頭望向小少年。
此刻他們的距離更加拉近了。
棲硯低垂眸子道：“熙熙，你真的想知道嗎？”
熙熙聽棲硯這樣問，愈發不解了，小腦袋理所當然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