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誤會,傅知蘅早便料想到她會來,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童姩揚唇微笑:“麻煩你引路。”
與此同時,在耀森集團頂層,盛硯知站在商務區的展示架前,伸手從上面拿下一個青花瓷,百無聊賴地研究著上面的花紋。
剛開完會的傅知潯推門進來,與徐立交代了幾句後,視線環顧了一圈,自動忽略了站在不遠處的盛硯知,反而問道:“今天童姩不來上課?”
徐立回答:“童小姐請假了,說是去送貨。”
忙著去賺錢。
倒也理解,畢竟這家夥如今跟掉進錢眼兒裡了似的,滿腦滿眼都是錢。
傅知潯頷首,往商務區走去,坐在沙發處從茶幾上抽出一根煙,徐立將煙點燃後,便自覺退出了辦公室。
“姩妹妹的小生意做得不錯啊,”盛硯知將花瓶放回原位,坐在了另一邊沙發上:“聽說線上線下雙開花,還出了一兩個爆款。”
煙霧慢慢從傅知潯的唇齒間溢位:“小打小鬧而已。”
“算不錯了,”盛硯知客觀評價道:“家道中落的名媛千金,有幾個能像姩妹妹這樣振作起來的。”
傅知潯微微揚唇,雙臂搭在沙發側邊,手指在煙灰缸裡抖下煙渣,神情間頗有幾分自豪。
“可能與童挽陽對她的教育有關,雖然從小性格嬌蠻任性,好在不缺乏野性,只是……”他頓了頓,也不知是褒是貶地說了句:“狡猾得很,是個小賴皮。”
“……”盛硯知覺得自己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糧,手捏成拳放在唇邊輕咳兩聲:“你真打算讓她還完四個億?”
就算小姑娘現在沒有墮落,但白手起家可不是那樣容易的,也許會遭受許多挫折,甚至虧損清算。
如果一朝跌了跟頭,可能就再沒有動力振作起來了。淨賺四個億對於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還不還無所謂,”傅知潯神色淡淡:“如果能還清,那她往後的日子過得不會差。”
他始終相信,只有靠自己強大起來,才是最穩妥的保障。如果童姩有能力賺四個億來還債,那很好,說明她再也不必倚靠別人,此生再遇任何事,也不會再無助惶恐。
換言之,即便她沒辦法還清四個億,但只要她有了足夠能力,有朝一日他也會放她走的。
傅知潯將手指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說正事吧。”
盛硯知頷首,正色道:“陳飈聯系過傅知蘅了。”
“意料之中。”
“你怎麼看?”
傅知潯拇指撫著食指的戒指,神情淡淡,有種遊刃有餘在眉間:“不如玩一場甕中捉鼈?”
聞言,盛硯知輕挑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徐立敲門進來,俯首在傅知潯耳邊說了句話。
“童小姐此時在安可療養院。”
傅知潯始終淡漠的神情,漸漸浮上一抹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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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療養院後院,偌大的草坪上溢滿寒涼,大多病人都回房間了,僅有茶亭裡還坐著一位中年男人。
他坐著輪椅,身形枯槁,面容消瘦,臉色蒼白如雪,正好融洽進冬日裡的蒼涼。
面前放置著一壺熱茶和兩套杯具,似乎正在等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看見一名護士領著個年輕女孩從療養樓遠遠走來。
他視力極好,即便在昏迷四年蘇醒後,仍然能遠眺看清女孩的相貌。
一身時髦冬裝,披著棕色長卷發,臉頰小巧精俏,雙眸靈動透著慧黠,倒是與傅淵描述的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