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疑這才回過神,他們是連城門都沒的。
對方的主帥也很懵,他們也沒想到青州做事這麼絕,又轉過頭罵先前過來勸和的使臣。
使臣也很冤,他們來的時候城牆還在建,只看到工人忙忙碌碌,又有弓箭手不許他們靠近。只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喊話。
卻說李恩義回去後,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又叫了許多他的學生過來,都是自由城內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抄抄寫寫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李恩義叫上小七:“咱們到對面走一趟。”
近百斤重,寫滿字的紙張用竹編的籃筐裝好。小七背在身上。夜半,同李恩義一起上了城牆。
袁不疑手裡握著粗麻繩,正要套上籮筐,放人下去。
小七一手握住麻繩,一手摟住李恩義的腰,縱身一躍。
袁不疑被慣性一拉,抵在城牆,眼見著李恩義摟住小七的脖子,翩然落下,眼痠的受不住。
“李先生和城主真是天生一對啊!”
“神仙眷侶!”
袁不疑:糟糕,耳朵也開始酸了。
落地之前,李恩義像是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會武功,反將她抱住,帶著她輕巧落地。
而後又接過她的籮筐:“我來背。”
小七突兀的挑了一邊眉毛:“你確定?”
李恩義笑了下:“別看不起人。”接過籮筐,牽起她的手,“走。”
二人很輕易摸到了晉國大軍的營地。
李恩義一人動作輕便靈活,可是背了籮筐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幾次動作間發出聲響,差點背巡邏計程車兵發現,又被小七拽回來,抱住晃悠的籮筐。
最後還是小七接過了籮筐。
李恩義的招數很損,滿籮筐寫滿了滿朝文武甚至他親爹的腌臢事,足足近百斤重,可見他寫了多少人多少事,又被謄抄了多少份。
官兵們都在睡覺。二人也沒分開行動,一起鬼鬼祟祟的撒的每個營帳都是。
管他識不識字,三萬的將士,總有人識字,口耳相傳。
臨走之前,摸到主帥的營帳。
張鏘被弄醒後,驚愕之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小七將他捆成粽子,又堵了嘴。李恩義卻是拉了條凳在他對面,同他講道理。
這道理關系張家迷信,以及今上對張家的猜忌。
當今聖上疑心病重,隨著年歲漸大,越來越病入膏肓。為了平衡臣下,一會跟著好做對不起那家的事,一會又跟那家好做對不起這家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的,還有被蒙在鼓裡的。
李恩義才不管那麼多,添油加醋的全說了出來。
不得不說,李恩義張了一張好看的臉,看著人的眼神,又真摯,說話又好聽。
張鏘本以為必死無疑,結果發現,對方只是“好言相勸”擺事實挑撥離間),最後就算是不信也信了五六分了。後來聽李恩義說的樁樁件件,很多都對的上,那信任指數蹭一下爆滿,等李恩義起身離開,張鏘早就被拿掉堵嘴的布團,也鬆了綁。忽而直挺挺的一跪,“太子殿下。”那情形一看就是被說服後,要棄暗投明瞭。
李恩義像是看到了什麼過於可怕的事,不等張鏘磕頭表決心,一手拉住小七,逃也似地跑了。
李恩義一心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最初他連譚家的女眷都不想管,後來小七又給他送來了兩百個趙國的娃娃。這麼些年,李恩義教他們禮義廉恥,管他們吃喝拉撒,大小事,操碎了心。
但他又知道小七比他辛苦多了,為了不叫小七太過辛苦,他只能將能做的事都一肩扛。
青州的事他也不想管,就算是他外祖家他也是沒感情的,還有那指腹為婚的袁不悔以及還沒放棄黏著他的陳小珍都讓他很不自在。但是小七說她想當女王,他只能留下來輔佐她。
只要小七高興就好,她高興,他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