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心中無不惡劣的想,憑什麼我在外頭受盡欺辱,你們卻能在自由城過享樂太平的好日子。要受罪大家一起受,誰都別想逃掉。
恭王等人先前都在等陳向回話,等他將船上的果實送來,確信江世傑船上有貨,放下心來,又商議了一番,猜測江世傑或許是想抬價,故意拿捏身價。想通這一點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幾人早早睡下,明日大比就開始了,好戲也要開場了。
誰知才剛躺下,外頭突然吵鬧起來,一名小吏橫沖直撞說要面見恭王。又不肯說什麼事。
恭王可不記得什麼貓啊狗啊的,都能沖到他面前狂吠,揮揮手,“殺了。”姜遲險些就死了,還是他那個便宜義父出面,先是掌摑了他,又踹他,罵他狗膽包天:“有什麼事你不先同我稟告,敢去沖撞殿下,你是有幾個腦袋?”
姜遲半天爬不起身,羞憤交加,他就是存了心的想越級獻媚,若得恭王青眼,他還要當誰的義子!
姜遲這人大概永遠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總喜歡在同一個地方摔跟頭,或許說他天生命賤更合適。
陳向聽了他的話,又去稟告恭王,後者這才將他叫進屋。
姜遲細細說來,又一再強調李恩義此人,雖長得一副書生的俊美模樣,實則劍術非凡,要多派人手。
恭王越聽越有興趣。關於“仙宮”的傳聞,越是靠近鬼死林邊界越是傳的沸沸揚揚。他們的船經過沙坪漁村,本是循例補給,手下人和姜遲發生沖突,險些要他姓名,他臨危自救,大喊自己知道鬼死林內有座自由城!他來自那裡!
恭王生了興趣,也僅此而已。先收在手下,待用。
陳向根據姜遲提供的線索,親自去查,回來稟報說:“是萬通商會的據點。那位月總商就住在此處。”
恭王問姜遲:“那你可認識一個叫李月的人?”
姜遲說:“自由城城主叫李瑾玉,是大祭司李恩義的妹妹。至於這個李月……”他遲疑片刻,靈光一閃,忽然道:“之前李恩義有意培養一個叫杜心淑的女人當商隊的管事,不知是不是她化名叫李月。”
幾人又對了外形長相,言談舉止習慣,確定就是同一人。
恭王心裡有了主意,誇獎了姜遲幾句,給姜遲撥了人手,讓他盯著這個叫李恩義的,若是落單立刻抓來。
卻說李恩義做了決定了,次日一早便計劃出城。他手裡有袁大都督的引信,城門守將看了信物,客客氣氣送他出城。誰知才走出五裡地,後方便追來一行人,領頭一人蒙面,其餘人等身著甲盔,一看就是官府中人。追上後不由分說就要拿他。
李恩義處事準則,情況不對,先跑為敬。他身邊的人都是自由城的人,意義不同,他從未將他們看成可以隨時犧牲的手下,都是家人、朋友。哪一個都不可能丟下或者推出去送死。
“都散開跑!”李恩義喊。
有人貼著他跑,邊跑邊說:“先生,不抵抗嗎?”
李恩義:“你離我遠點!看樣子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姜遲帶來的人一看這架勢都懵了,本以為會是一場硬仗,沒想到卻是你追我逃的貓捉老鼠。老鼠是真老鼠,能竄會逃,貓卻不是好貓,追到後來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忽地一道狂暴刀風刮過,本就強弩之末的追捕者,悉數被捲了出去,翻滾在地,一個唉叫不止。
“賀大俠!當心傷了李先生。”袁不疑的聲音焦急響起。
李恩義在狂風中發舞袍飛,定如修竹。
風息。
賀霆深手握重刀,身如山嶽,看向李恩義的目光彷彿穿過了歲月看向了另一個人,滿是喜愛和欣賞。
“李先生,你沒事吧?”袁不疑快步跑去,上上下下看他,見他無事,松一口氣,說:“我們接到訊息,說你一出城就被恭王的人跟上了,我爹和二叔怕你們有事,就讓我趕來救援。”說完二話不說,抓著他的胳膊就往回走。
李恩義推他的手臂推不開,“我已同大都督辭行,現在正打算出城尋找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