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言罷,駟車庶長贏洩趕到,上前見過秦公,施禮請降怠慢未迎之罪。秦公贏寧知其巡視城防去了,亦無暇顧及此等小事,遂直言問道:“汝與戎軍交戰多日,可思得退敵良策?”
見問,駟車庶長贏洩拱手回言道:“賊勢浩大,我若與之硬碰,勢必敗之,是以只可智取,末將思之再三,唯有一策,可退強敵!”
聞言,秦公贏寧轉身面對駟車庶長贏洩,續言道:“卿有何謀,直言即可,若可退敵,護秦安寧,便是命斷於此亦無不可?”
見之秦公贏寧言及於此,駟車庶長贏洩拱手稱讚,謂其為明君,秦室之福音,遂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言日:“軍之魂者,三軍士氣也,士氣所屬,乃在軍心,若我能亂其軍心,其士氣跌落兵無鬥志,而我以死戰之士,敵其無志之兵,猶如群狼戲羊耳,縱使敵擁百萬之眾,亦將必敗無疑!”
秦公贏寧目不轉睛,緊盯駟車庶長贏洩,謂其言道:“理是如此,汝將如何為之?”
駟車庶長續言道:“三軍起行,糧草為先,若可焚其糧倉,其軍心必亂,則勝負即分矣!臣已派出哨騎,打探得知其糧倉所在,願請五百精兵,將往焚之,定叫其顆粒無剩!”
秦公贏寧贏寧低頭沉思一陣,言道:“糧倉重地,豈無重兵把守,汝引五百軍去,恐難成事,孤許兩千鐵騎與汝!”
駟車庶長連道不可,言日:“蕭關守軍攏共兩萬,對陣戎軍八萬,已屬兵微將寡,再行抽調派做他用,更見雪上加霜,再者而言,偷襲戎軍糧倉在精不在多,五百精兵足矣!”
秦公言道:“即是如此,汝定已謀劃周全,便依汝意,汝將如何打算?”
見問,駟車庶長回道:“今夜子時,末將便引兵出關,循山野小道,繞行至戎軍後側設伏,待來日豪戎先鋒再至城下搦戰之時,君上可親領大軍出城迎戰,務必予以沉重打擊,殲之九成最善,留其一成傳迅予戎軍大營,戎王聞知戰報,必將怒起大軍,傾巢而出圍攻蕭關,其時末將趁虛而入,殺進糧倉舉火焚之,但見後方火起,戎軍軍心必定大亂,戎王必定下領全軍回援,八萬大軍如此一撤,定是亂象叢生,此時君上再引大軍出關,戎軍必是全無戀戰之心,如此我軍便可一路追殺,似如屠豬宰狗!”
待其說罷,秦公贏寧半晌無言,而後轉過身去,舉目瞭望戎軍大營,謂其言道:“戎軍回援,汝等乃是九死一生,汝可知曉?”
駟車庶長贏洩回言道:“舍臣一命,換秦十載安寧,有何不可?”
聞得此言,秦公贏寧淚水盈眶,令其著手準備。
至夜後,秦公贏寧親至校場檢閱,遴選優質秦酒十壇與之壯行。
五百壯士各自滿飲一碗,隨之駟車庶長一聲令下,陸續開出蕭關,隱匿於夜色之中。
及至天明,西戎毫王引軍又至城下搦戰,未待其破口叫罵,只聞得城頭戰鼓雷鳴,城門緩緩開啟,秦軍緩緩開出關外列陣。
約過一柱香,秦軍列陣完畢,秦公贏寧於陣中穿出,血色雙眼睛緊盯敵陣毫王。
兩人曾多次交手,彼此皆知對方之勇猛,由是此次對陣蕭關,皆不敢輕敵大意。
雙方均是嚴陣以待,如此對峙約有半個時辰,突聞晴天一聲霹靂響,秦公贏寧一聲令下,遂先發起進攻,身後秦軍壯士聞令齊聲怒吼,隨即爭殺向前湧向戎軍。
毫王見此,亦是一聲長嘯,拍馬舞刀領軍衝殺過來。
瞬間兩軍絞殺於一處,初時,雙方士氣高漲,一時間難分勝負。
激戰約過一個時辰,兩軍皆有損耗,遺下千具屍首,而秦軍皆懷必死之心,愈戰愈勇,士氣不減。反觀毫戎,因其長年橫行大漠,從未見過如此悍勇忘死之士,由是士氣低落,漸顯力怯。
秦公贏寧乘機發起猛攻,獨騎在前穿行戎軍之中,秦軍壯士見之更是士氣高漲,怒睜雙目一路嗜血向前。
經此一波攻勢,毫戎為其徹底擊潰,毫王引得千餘殘兵敗將一路後撤。
秦公贏寧領得剩之師於後追殺,於激戰之時尋個空手,張弓搭箭往天一箭,箭矢落下正中毫王后背,毫王吃疼落馬,其部下奮勇救之,得以脫離戰場。
重創毫王,殲敵近五千人,算得上是旗開得勝,餘下便看駟車庶長贏洩偷襲敵營糧倉可否得手。
若成,則可退敵保秦十載安寧,若敗,則蕭關不保秦室危矣!
如是念想閃過秦公贏寧心頭,不由得駐馬觀望謹盼火起,見之戎軍業已敗退逃遠,遂令鳴金收軍回城。
再說毫王返得戎軍大營,謂之戎王言日:“秦軍不可欺也!”言迄,暈厥過去。
戎王見之急令左右送去醫治,對其所言亦未上心,只道秦軍損其先鋒,斷難就此做罷,誓要踏平蕭關生擒秦君,遂令三軍整裝,午時起兵,強取蕭關。
秦軍則早已備好檑木炮石,以及弓弩箭矢等守城器械,只等戎軍來襲。
時過午時,戎王引領八萬戎兵開近蕭關,不待其喊話,城頭一陣箭雨落下,戎軍措手不及未能避讓,死傷百來人。
戎王見之氣急敗壞,怒吼數聲,戎軍隨即展開,一陣箭雨回敬城頭,緊接著登城步兵展開攻勢搶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