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水漫空怒聲大喝:“甲子之戰,非同私人決鬥,生死有命,勝敗在天,生者無仇死者無怨!此乃是兩家祖宗的遺訓,難道你竟敢數典忘宗不成?”
水漫書狠狠地看著水漫空,眼睛一眨不眨,良久,才恨恨的哼了一聲,重重的坐了下去。
這事也就是出在水家,如果換成玉滿樓,就這一個舉動,已是冒犯了家主權威的大罪,玉滿樓就可能會當場擊斃水漫書!
而水家家主水漫空表面並沒有什麼舉動,眼底卻是寒芒閃爍,暗自冷哼一聲,心道,甲子之戰之後,就是你們的覆亡之期;就容你們這般敗類囂張一時吧。
場面又是很怪異,本來勝了應該高興地玉滿樓一臉的沉鬱,不高興得很。而另一方輸了的水漫空心底卻是很有些喜不自勝,雖然極力嗔著臉,但眉梢眼角的快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大仇得報的快意!眼看仇人死在面前的快意!
水漫空沒有從來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兒子就是因為水漫成的畜生兒子才會枉死在天星!他只恨,自己沒能親手剁下水漫成的頭顱來,對他的死,心中的無比快意甚至已經不想掩飾!
接下來的兩場戰鬥,都是玉家勝的毫無懸念。現在就只剩下了兩場。
水千柔對玉冰顏。
水無波對玉滿樓!
而凌天與凌劍兩個人最為期待、最有興趣的也正是這兩場,也只有這兩場!
水家人群一分,身穿黑衣更顯得身材格外高挑婀娜的水千柔飄然而出。玉家那邊,玉冰顏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越眾而出,嬌怯怯的似乎弱不禁風,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玉滿堂搖頭嘆息,滿臉的痛苦,玉滿天攥著拳頭,狠狠的看著自己的大哥玉滿樓,宛若要吃人。
玉滿樓輕輕側過了臉,兩眼目光低垂,端坐如山。
“冰顏妹妹?”水千柔率先開口,語聲柔和。
“千柔姐姐?”玉冰顏嫣然一笑,微微一福。兩女相視一笑。
這番做作,讓不知情的人心中頓時恍然:哦,兩女並不相識。
但是有些知情的人卻是在暗暗鄙視:這兩個丫頭真會演戲!都睡到一張床上了居然裝不認識,你裝就裝唄,居然還能裝得這麼的自然,簡直有影后的水準了!
玉滿樓和水漫空同時直起了身體,在這一刻,這分居兩個大陸的兩大頂尖世家的家主,心中想的事情居然驚人的一致!
水千柔必須勝!玉冰顏必須敗!
敗!就是死!
玉冰顏必死?!
玉滿樓很有些緊張的意思,甚至感到有些口渴,這種微妙的感覺不知已經有多久沒有過了;相信只要玉冰顏死在這裡,死在水千柔的手裡,水家與凌天,從此便是不死不休!
水漫空也有些緊張,只有水千柔毫無懸念的勝了,才會儘快的回到凌天身邊去,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也為了水家的前途未來!
“冰顏妹妹小心,我可是要出手了。”水千柔風姿嫣然,長劍若流水,迎風出現。
玉冰顏白衣勝雪,丰姿綽約,執劍如執筆,端嚴謹密,門戶森森,一派大家風範,輕笑道:“姐姐請放心賜招就是。”
放心賜招就是!這句話便是兩女之間定下的暗號,意思即是說,玉冰顏已經完全的準備好了,所有人都放心就是。
水千柔一聲清嘯,輕盈的身子似乎是隨風飄起,直衝空中,待升到一定高度,長劍銀光當空一閃,突然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面銀河似的瀑布,晶瑩發光,以直落九天之勢,刷的罩下!
玉冰顏腳下一側,身子半偏,長劍在空中一抹,以劍作筆,卻是端端正正的寫了一個“一”字!字跡雖然端正,但落在懂書法的人眼中,卻可以清楚的看出,這一筆從收鋒起,帶鋒斜,外平中鉤,藏鋒於外,收筆的時候,隱隱往自己懷中一帶!
這是偏鋒行筆!而且不是用的正楷書法,雖然看起來大氣端正,但其中的變化,非親臨其境不足以印證!
一道銀亮的光華赫然橫在兩人之間,那墜落的銀河觸到這端正的一字,突然滑落到了一邊;玉冰顏順勢一劍斜挑,像是手握重逾千斤的重筆,自下而上,重重的、濃墨重彩的揮毫而上!一招得利,順勢轉守為攻。
水千柔似是一驚,劍法也同時隨之一變,變得如同迢迢春水,連綿無盡。卻是採取了守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