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表現無不讓范家父子深感心驚,他們甚至於在後悔,若是早知道袁家有能力邀請一位先天境界的強者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去主動招惹了。
範術何長嘆一聲,道:“浩日,你先下去吧,這幾日無論如何都要跟在前輩的身邊。我們范家已經沒有了後路,能否渡過這一劫,就要看呂前輩的了。”
範浩日應了一聲,他當然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將此行的經過稟告給父親之後,頓時離開了。
為呂辛紋安排的房舍,自然是范家最好的一個獨門院落,裡面的一切擺設都是極為用心,甚至於遠比範術何所居住的房間都要好上不少。
來到了這個院落之前,範浩日頓時是親自守候,在這個關頭,他可不敢去輕易打擾呂辛紋的清修。
然而,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了過來:“進來吧。”
範浩日一怔,隨後立即是恭敬的走了進去,當他看到呂辛紋之時,不由地臉色微變。
此刻的呂辛紋,臉上竟然多了幾分悲傷的神情。
在袁家莊園之前,哪怕他親口說出三個弟子已經是凶多吉少的話,但也是穩若泰山,不見一絲一毫的動搖。但是當他返回了此地之後,卻毫不掩飾的將這種表情展露了出來。
範浩日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才好了。
呂辛紋突地問道:“範浩日,你是否覺得,我為人過於冷酷和孱弱,明知道三個弟子凶多吉少,而兇手就在袁家莊園之內,但卻不敢立即為他們報仇?”
範浩日連忙跪下,恭敬的道:“叔祖大人,侄孫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哦,那你是如何想的?”
範浩日遲疑了一下,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跪著說道:“侄孫以為,袁家突然多出了一位先天強者,此事絕對是非同小可。而且此刻我在明,敵在暗,若是冒然挑戰,或許會中了對方預先埋下的圈套,所以不妨暫退一步,等到打聽清楚敵人的底細,自然是可以做出取捨。”
呂辛紋靜靜的看著他,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道:“起來吧。”
範浩日這才慢慢站起來,心中卻依舊是如履薄冰,甚至於連呼吸聲也壓抑到若有若無了。
“你說的雖然不是全對,但也相差無幾了。”他輕嘆道:“我與袁家那人曾經以真氣相互試探了一次。”
範浩日想起了那時候突如其來的巨大壓抑感,心中頓時瞭然。不由地對先天強者愈發的敬畏了,因為他甚至於連那二位強者究竟是如何進行試探的都不明白。
呂辛紋的聲音輕柔而飄逸,範浩日抬頭望去,他突然覺得這位的老人的身影似乎有些飄忽,他所說是這番話,並不是想要向他這個無名小卒解釋什麼,而是老人在向他自己解釋似的。
“袁家那人已經是養精蓄銳,無論是氣勢、體力、還是真氣都已經攀升至巔峰狀態。而老夫剛剛感應到三位弟子慘遭不測,心神未免動搖。若是那時候相鬥,縱然老夫修為更勝一籌,也是難以取勝,你明白了麼?”
範浩日畢恭畢敬的道:“是,侄孫明白了。”
呂辛紋微微點頭,一揮手,道:“既然你明白了,那就下去吧。五日後我自會出來與你們會和。”
範浩日再磕了一個頭,慢慢的出去了。
院落的門慢慢的關了起來,裡面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甚至於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了,就像是內外二處,突然變成了二個不同的世界,而被這一道門徹底隔絕。
範浩日莫名的看著那緊閉的大門,他剛才的擔憂在這一刻全部拋開了。不知為何,他就是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五日之後,當這位老人出來之時,就是老人的巔峰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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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您找我。”
賀一鳴微笑著走入了大伯的房間,他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大伯的內勁修為,當然能夠感受到那種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壓力,所以他老人家肯定是因此而呼喚自己。
在這個房間中,除了賀荃信之外,還有袁則羽和袁誠摯父子。
袁則羽老爺子似乎已經有了將袁家大權傳下去的打算,在這段時間內一直是隱居閉關不出,但是在這一刻,卻也是忍不住了。
“一鳴,你感覺到了麼?”賀荃信神情凝重的問道。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是,我感覺到了。”
賀荃信沉聲道:“袁兄,現在該你說了。”
袁誠摯肅然的點了一下頭,道:“一天賢侄,一鳴賢侄,剛才外面看守大門的僕役傳來一個訊息。有一位奇人來到了莊子之前,徘徊了片刻之後,就立即轉身離去了。不過就在那段時間內,我們都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那幾名僕役有幾個現在還因此而站不起來呢。”他頓了頓,道:“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一切都是那人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