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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思念暗殺(三)

2009年9月20日,12:53。

潘雲市刑偵支隊,會議室。李曉雲手中拿著一份報告,劉漢彪和邊關各備了一份筆錄,隊裡成員全部到齊。

“相信各位應該完成了我佈置的任務,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好,或者那頓飯的面子也罷。一句話,大家辛苦了。尤其是李曉雲,曉雲姐。不過,還需要耽誤大家一些時間,咱們匯總下收集到的資訊,做一下此案的分析。曉雲姐,從你開始吧。”郎志驕朗聲說道。

“好的,郎隊。死者,吳建國,男性,三十七歲。經綜合判斷,他是由一種名叫相思子的毒蛋白中毒致死,死亡時間是昨晚九點到十點之間。相思子,又稱相思豆,相思子毒素是存在於豆科植物相思豆種子中的一種毒性蛋白。成年人攝入的致死劑量為0.1 μg/kg~1.0 μg/kg,經檢測分析,死者血液內含量超過此標準的20倍,死者內臟都已經潰爛。經驗證和比對,現場取回那瓶紅色豆子,就是相思豆。死者嘔吐物,及鍋內的紅豆薏米粥,也都含有此毒素。郎隊說的對,致死物應該就是相思豆。”李曉雲幹練的敘述著,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不過,郎隊。相思子毒素在60攝氏度環境下,經30?分鐘部分失活,80攝氏度下經30?分鐘則大部分失活,100攝氏度下經30?分鐘毒性完全消失。熬粥溫度也在100攝氏度,時間應該在半個小時左右。可,鍋內的粥裡,仍然可以檢測到大量的相思子毒素。”

“嗯,回頭我給你解釋。彪哥,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郎志驕淡然說道。

“郎隊,我們瞭解到,死者在學校裡是出了名的化學教師,為人老實厚道,交際圈很窄,也就和幾個老師熟一些,都是教學方面的一些交流。對了,他還和一個女舞蹈老師關係不錯,也是因為學校一些文藝活動才認識的。談話的時候,明顯她很傷心的樣子。至於盧海,也就是一個隨性時尚的人,因為教體育,基本和學校的其他教師沒有交流。他和那個女舞蹈教師同一個辦公室,三個人認識也不為怪。對了,死者有個兼職,在做家教。他補課做家教的家庭,還沒有走訪過。剛才,銀行將幾人的財務狀況,列表傳真了過來。死者,基本每個季度都會給妻子王淑芬打一萬元,應該是貼補家用。值得注意的是,死者這個月打了三萬元,全部匯入王淑芬的銀行賬戶。經過調查,其中一萬五千元在前幾天劃入了保險公司名下。經核實,兩年前,王淑芬為死者買了一份身價一百多萬的全面人身保險。其他的,夫妻二人的賬戶流動無任何異常。盧海的銀行賬戶,也是日常的開銷,還有就是工資的劃入。對了,盧海在一年前有一次提款記錄,在提款機逐次提取的,提取額度十五萬元。我猜,應該是借給朋友了。其他的,暫時沒有什麼發現。”

劉漢彪說完,就坐了下去。所有線索都顯示,死者應該是自殺的,他也是這麼認為。甚至作為一個老資格的刑偵警員,他覺得之前自己的走訪也是徒勞的。但是,莫名中,他有種預感,死者會和新來的郎隊說的一樣,是他殺,是謀殺。

“彪哥,那個女舞蹈教師叫什麼名字?”郎志驕問道。

“郎隊,她叫方雅。”劉漢彪應答道。

郎志驕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秦婉,指紋比對結果如何?”

“回郎隊,目前比對結果,全部都是死者的指紋。在廚房採集的一組指紋,屬於重疊指紋,技術隊還在進行分離。應該下午三點左右,就能搞定。”秦婉說道。

“郎隊,咱們對死者家屬和報案人盧海的詢問,也沒有多大作用啊。這應該就是自殺吧?或許死者心裡本來就比較脆弱……”

一直未說話的邊關,心裡也沒有底,試探地小聲說道。

“不!”郎志驕斜視了邊關一眼,然後鄭重地說道:“這是一起謀殺。你們要記住,死者的命和我們的命一樣重要,死者為大。自殺的人何其多,但是最起碼對生命的尊重,咱們還是應該有的。還有,死者身邊的每個人、每件事、每個物品,都記錄著他們的生前乃至死後給我們傳遞的資訊。我需要做的就是利用這些資訊,以此為論據,證明那唯一的真相。我們能做的也僅僅是還死者一個真相罷了,至於公道,還是交給法律來評判。”

“哦……郎隊,我錯了。”邊關低下了頭。

“好啦,沒有怪你的意思。”郎志驕看向大家,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這是謀殺,而不是自殺,原因有三。其一,電腦上所謂的遺書,是一封情書。其二,死者吳建國是個出色的化學教師。其三,王淑芬和盧海之間是地下情人的關係。”

聽到郎志驕幾句話,幾人驚訝萬分,眼神略顯凝重。每當他說出一個原因,幾人的眼睛都會瞪大一些。

“好啦,我還是解釋下吧。首先,說那是一封情書,因為那是一封郵件的正文,而且沒有傳送。收件人,我還沒有查,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叫方雅的那個女舞蹈老師,而不是王淑芬。假如,那是遺書,應該是發給妻子王淑芬的,遺書內容已全,署名落款,為何不發?死者突然毒發,來不及?書房內乾淨整潔,顯然死者毒性初發時,不在書房。成人20倍的致死量,相信他不可能寫完那份遺書,而不留痕跡的走出書房。所以,應該是寫了一半因為什麼事去了客廳。另外,我檢視過死者郵箱的已發郵件,同一收件人的不下20封,全部都是情書。署名落款:Yours 國。而這封書信,落款:吳建國。很顯然,不是死者所寫。或者說,是別人改編了,已經動過了手腳。鍵盤上的個別按鍵,指紋模糊,顯然有人擦拭過了。所以說,這是一封未寫完而被篡改的情書。其次,死者是個優秀的化學教師,應該有這方面的知識,就是相思豆毒理。相思豆,一顆豆足以要了他的命,他若想自殺,幹吃一顆就夠了。而證據顯示,紅豆薏米粥是煮好的,相思豆卻是研磨後才放入了置冷後的粥中,要麼毒性蛋白早已失去活性。他既然明白這些毒理,何必這麼大費周折?顯然,這也是別人偽造佈置的。再者,大家似乎對王淑芬和盧海的地下情關係,都能感覺出來吧。只是,你們不敢確定。而我敢!他們二人之間,稱呼親密,一時都很難改過來。彼此間的眼神,更有種狼狽為奸的感覺。當然,憑藉這些我還不敢斷定他們的關係。我拜託技術部門查過了死者、王淑芬和盧海三人的通話記錄。表面上,王淑芬也和死者有著偶爾的聯絡。一個月也才幾次通話。而盧海卻每天至少一次和一個陌生本地號碼通話,每次時間都不下半個小時。我起初也只當是盧海的一個相好的而已,未曾理會。可是,我手機發來騰訊新聞,昨天南方有颱風。所以,晚上即使有飛機,王淑芬也不可能起飛,更不可能今天就到咱們潘雲市。經過聯想,我讓技術人員查了下那個陌生號碼的擁有人,正是王淑芬。她就住在潘雲市。和死者關係最近的兩個人,有意無意的說著慌,明顯想掩蓋什麼。他們或許參與了謀殺,或者說就是他們密謀的。”

郎志驕說完,挑著帶疤的眉毛,掃視著各位。而大家卻都沉浸在對郎志驕的感嘆中。

“郎隊,既然這樣,那我們抓人吧!”邊關驚喜道。

“小邊,又莽撞了吧……跟郎隊學學,你和郎隊差不了幾歲。沒聽到說是‘或許’嘛,只是一種可能,還沒有證據。”劉漢彪說道。

“就是!邊關,去守邊關還不錯,只會幹架。”秦婉見狀,也嘟嘟了兩句。

“幹架?呵呵,不吃飯,估計都沒力氣幹架了。好啦,我請客,大家選地方吧。填飽肚子先,咱們再去抓那個真正的兇手。”

“好,郎隊真是體恤民情啊!”

“我來帶路,郎隊。”

……

說完,郎志驕便隨一行人去了一家名叫“豆腐燒鵝”的飯店。

與此同時,一輛褐色的轎車,悄然而至,在對面的馬路停了下來,可是許久都沒有人下車。車的前面,有一家比較大的西餐廳,一個體格健壯的短髮男子,也在那輛車停靠的同時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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