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死了?
大堂上頓時一陣騷亂,眾人七嘴八舌,說個沒完。
“全都住嘴!”
劉闖眉頭一蹙,站起身來厲聲喝道,聲如巨雷,“景升公被害,荊襄動盪。
此正是荊州危急存亡之時,諸公既然率義軍前來,想必也都是忠貞之人。我久聞荊襄人傑地靈,能人賢才輩出。哪知道方才一看,確是大失所望。諸公前來,非是為荊州之未來,卻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爭論不休,實令人心寒。今奸賊上虎踞荊南,諸公不齊心協力,反而為蠅頭小利而產生爭執,如何能護佑荊襄安寧……諸公之前的表現,令我非常的失望。”
劉闖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大家的不滿。
“丞相這話怎說?我等前來,自然是心懷荊襄。
可是這糧草不濟,兵力不足,我等又如何與那奸賊相爭?劉荊州被害,可這荊襄之事,卻也輪不到丞相指手畫腳。我聽人說,丞相當初曾許諾,荊州事,荊人治。丞相又非荊人,何以插手我荊州之事。”
“大膽!”
文聘勃然大怒,長身而起,“郝子太怎敢對丞相如此無禮?”
說話之人,名叫郝普,荊州義陽人,拜枝江長。
劉闖擺手,示意文聘坐下,笑呵呵道:“沒錯,我是說過,荊州事,荊人治。不過,我說這話的時候,是以幽州刺史的身份說出來。而今,我為大漢丞相,依然認為,荊州事,當荊人治。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荊州乃我大漢治下一州,我為丞相,插手荊州之事,過問荊州之事,有何不妥?景升公領荊襄多年,仍以漢臣而自居。這位先生開口荊州,閉口荊人,莫非這荊州不是我大漢領土,莫非這荊人,便不是我大漢的子民嗎?
這位先生,難不成想要背叛朝廷?”
郝普頓時啞口無言,滿面通紅。
劉闖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冷哼一聲,“你這種人,不配與高士同席。
今日在座,皆為漢臣,你既然不願意承認自家漢臣身份,便與我滾出去,休要在這裡呱噪。”
“你……”
郝普大怒,指著劉闖,片刻後一咬牙,轉身離去。
“丞相……”
文聘未曾想,劉闖會如此乾脆,直接把郝普趕走。他剛要開口,卻被蒯祺在旁邊扯了一下。
扭頭看去,只見蒯祺面帶笑容,朝著他輕輕搖頭。
“仲業不必擔心,相信丞相自有定奪。”
說話的是蒯祺身邊的青年,也是荊州五大姓之一,習氏家族的子弟,名叫習幀。這習幀和文聘,也算是交情莫逆。文聘的老婆,也是習幀的堂姐。從關係上而言,文聘是習幀的姐夫。
不過,這習幀確是習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才華出眾。
哪怕是文聘,對習幀也非常敬重。別看習幀年紀比他小很多,可是這見識卻不比文聘遜色。
見習幀如此自信滿滿,文聘也就閉上了嘴巴。
劉闖似乎根本不在乎郝普的離去,而是環視在座眾人,目光透出一絲森冷。
“有不願為漢臣,想要離去的人,現在可以走。
不過有些事情我要說明白,諸公而今所居官位,乃我大漢官位。各位要走可以,卻不得再為漢室官員,更不得帶走一兵一卒。我話說到這個地步,誰要走我不阻攔,可若是要留下來,便需要聽從我的調遣。某以大漢丞相之名,接手當陽戰事,凡違我將令者,格殺勿論。”
文聘聽罷,心裡一動。
他好像有些明白劉闖的意思,卻又感到有些糊塗。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一陣騷亂……緊跟著喊殺聲響起,呂蒙匆匆進來,大聲道:“丞相,枝江長郝普欲率部反出當陽,張任將軍得知訊息,已帶人前去阻攔,還請丞相定奪。”
劉闖好像沒有聽見,只看著大堂上,交頭接耳眾人,一言不發。
而呂蒙在稟報完之後,便退到了旁邊。
曹彰典滿二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文聘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明白了劉闖的意思:殺雞儆猴!
劉闖趕走郝普,便是讓郝普做那隻被殺的雞……只是,郝普手下也有三千餘人,這鬧起來,可不是一樁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