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憲這一下可真的急了,上前揪住曹彰的耳朵,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傢伙,怎這麼膽大?你知不知道,我們此去遼東,是一個苦寒之地,你怎麼就敢跑出來,萬一出事又怎麼辦?”
“可是,可是我擔心二姐嘛。”
曹憲怒不可遏,但聽了曹彰這話,到嘴邊責罵的言語,又生生嚥了回去。
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她看著曹彰那張瘦削的臉,也不由得一陣心疼……曹彰從前,臉圓乎乎,胖墩墩的。可現在,卻看不到半點肉。父親雖然不要玉娃,可黃鬚兒還視我做姐姐。
曹憲輕聲嘆了口氣,“黃鬚兒,你太膽大了。
母親若找不到你,豈不是要急死?”
“不會的!”
曹彰咧嘴笑道:“我寫了一封書信,讓人在我離家三天後,交給母親。
再說了,父親如今正全力準備出兵黎陽的事情,哪裡會顧得上我?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我早就上了船。二姐,你別怕……等到了遼東,若那傢伙敢欺負我,我一定會幫著你教訓他……”
看著曹彰那氣勢洶洶的模樣,曹憲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她這一笑,卻梨花帶雨,煞是好看。
“哪個傢伙?你怎麼教訓?”
曹彰嘿然,反手從腰間拔出一口短刀。
那短刀長約尺餘,刀身上鑲嵌七寶,極其鋒利。
曹憲看到這口短刀,便一怔,旋即苦笑道:“黃鬚兒,你膽子實在是太大了,怎地把父親最珍愛的七寶刀也給偷出來了?”
“哪裡是偷的,我只是暫借。”
“暫借?”
“我留了書信,想來父親這時候,應該已經看到。”
曹憲忍不住連連搖頭,對於她這個從小就膽大包天的兄弟,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不過,心裡面又覺得暖暖的。她伸出手,把七寶刀從曹彰手中搶過來,“這口刀沒收,先放在我這裡。你拿著這口刀,不曉得又要惹出什麼禍事來……對了,你剛才說有人欺負我,是誰?”
“二姐,我肚子餓!”
曹憲看著曹彰那痞賴模樣,不禁搖頭苦笑。
她站起身,走到船艙門外,見迎面走來兩名女婢,便吩咐她們那些食物來。
這幾日,曹憲一直茶飯不思,人也有些瘦削。女婢們正為此而心急,聽曹憲索要食物,連忙跑去船上伙房。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們端著食盤進來。
可是,當她們看到艙中盤坐在地上,正在和曹憲說話的曹彰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記得,不許聲張,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女婢們都是曹憲的親隨,哪能不認得曹彰。
聽到曹彰恐嚇,兩個女婢也有些害怕。好在曹憲站起來,狠狠瞪了曹彰一眼,輕聲道:“去,傳報子揚先生,就說三公子在我船上,待會兒請他設法上船,也好與他商量一下對策。”
“二姐,你怎能出賣我?”
“子揚先生是使者,若你發生了意外,他便要擔上責任,你莫不是要子揚先生送死?”
“我……“
“好了,別擔心。
咱們現在已經在海上,子楊先生就算是有心送你走,恐怕也沒有辦法。不過,到了遼東之後,你跟著子揚先生,且不可胡來。我聽人說,遼東那個人和父親不和,而且為人很兇殘。”
原以為,能嚇住曹彰。
誰料想曹憲說完這番話時,曹彰卻露出了困惑之色。
“二姐,難不成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誰?”
“我怎知道……母親與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聽。只聽人說,那個人似乎非常兇殘。”
也難怪,當曹憲得知自己要被送去遼東的時候,就惱怒不已,根本沒有在意她要嫁的人是誰。而曹操和卞夫人,都以為曹憲已經知道,所以也就沒有再談及此事。以至於曹憲到現在,都不太清楚她究竟要嫁給哪個。
曹彰笑得很古怪,輕聲道:“兇殘與否我不知道,可我卻知道,那個人與你有救命之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