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召不禁愕然,感到有些奇怪。
彥,俊才、賢士也。
他剛才吟唱的,是《詩·鄭風·羔裘》中的一句,意思是:那個小子,是邦國的賢士俊才。
孟彥,也代表了劉闖長輩對他的期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出這樣一個名字。
看起來,這小子似乎有點意思。
不過畢竟是剛認識,黃召也知道這交淺言深的道理,於是話鋒一轉,又扯到了先前的話題上。
“那闕天子,名叫闕宣,乃泰山人氏。興平元年,此人曾聚眾數千人在徐州作亂,自稱天子,甚至攻破了任城、費縣等地,也算是有些本事……
但此人連勝之後,有些忘乎所以,竟率部殺入下邳……他若在泰山作亂,陶謙那老兒未必會在意。可他攻入下邳,便是挑戰了陶謙的權勢。他手裡那些兵馬,又如何是陶謙老兒對手?”
劉闖恍然,哪能聽不懂黃召話中含意?
陶謙嗎?
雖然後世人對陶謙的感官很普通,甚至有不少人覺著,陶謙引狼入室,是個昏庸老兒。可事實上,能在東漢末年這個亂世中做到一方諸侯,又有哪個簡單?
“如此說來,闕宣被陶謙所敗?”
黃召道:“這是自然……後來闕宣逃往郯縣,被陶謙部將曹豹所殺。所部在闕宣帳下大將張闓的率領下,被陶謙所並。所以說,這人若不知天時地利人和,早晚會招來滅頂之災。原以為闕宣死後,其部曲已經不在。不過看今日情況,似乎還有後人在世,仍舊懷有勃勃野心。”
張闓?
劉闖脫口道:“可是那個殺了曹嵩一家的張闓嗎?”
“正是。”
黃召笑道:“竊以為,所謂張闓謀奪曹巨高財貨,未必是實。
當初張闓投降陶謙,本就迫於無奈。我聽人說,闕宣在世時,對張闓頗有恩義,那張闓又豈會輕易投降?若是如此,張闓殺曹嵩一家,也在情理之中。曹操藉口報仇,殺入徐州……陶謙請來劉備等人抵禦,雖令曹操收兵,但也令他對徐州的掌控大大削弱……闕家趁此機會生事,所為不過重整旗鼓。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又如何妨礙了闕家,令其對你產生殺意?”
劉闖驚愕看著黃召,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張闓殺曹嵩,其背後真的如此複雜嗎?反正在劉闖的記憶裡,張闓殺死曹嵩,不過是為了曹嵩的財貨。但後來這張闓再也沒有出現過,是被曹操所殺,亦或者是被陶謙殺死?史書中沒有任何記載。至於闕宣,若不是黃召今天說起,劉闖甚至不知道歷史上真有這麼一個人。
闕宣、闕天子、闕叔、張闓……
劉闖躺在褥子上,閉著眼睛,腦袋裡卻不停浮現出這幾個名字來。
按道理說,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怎麼會和闕宣這些人扯上關係?而且,劉闖也無法想象,以這身體原主人的宅性,能礙著闕宣這些人什麼事情。他心裡充滿疑惑,甚至沒有留意到黃召在一旁偷偷關注。突然間,劉闖腦袋裡閃過一道靈光,莫非這件事,和那位‘環小姐’有關?
嗯,倒是有可能!
以原來那個劉闖的宅屬性來看,肯定是在不知不覺中,妨礙了闕宣後人的事情,以至於有這場牢獄之災。
不過,哪有怎樣?
劉闖嘴角一翹,閃過一抹森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