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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病科,主任辦公室。
四十多歲的曾多勤教授輕輕低下了頭:“胡老師,對不起,是我的錯。”
“您不能提前離休!~”
“我也不想去其他醫院,我就繼續跟著杜主任一起學習。”曾多勤的言辭懇切。
杜英山和寧海青教授二人看了一眼曾多勤,也是挽留道:“胡老師,曾多勤的本意也是好的,我們骨病科的病房還是太小了些。”
“其實按照我們的積累?”
胡平東的語氣平靜,伸手壓住了眾人的話:“我們骨科,目前已經算是特立獨行了,獨棟一層是我們的病房!~”
“全都是我們骨科的病區,還要擴充套件的話,哪裡還有地方去呢?”
“沒有地方,那麼就只能建分院,建立分院的分科,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推進。”
“京都的協和醫院、京都三醫院,哪一個科室不是教授正高扎堆?我們發展到一定程度後,要習慣這種規制。”
“當然,我也是到了要退下的時候了。”胡平東道。
“胡老師!~”
“胡老師。”
“師父。”曾多勤、寧海青和杜英山三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幾個能這麼挽留我,我覺得這一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至少維繫了我們專科表面上的客氣。”
“但目前,時局所限。”
“我們科,走的就是常規的路,不是我們不夠努力,也不是我們的資質和積累不夠,而是我們總是跟在別人的後面,只想著完成超趕。”
“所以,現在是別人創傷外科他們完成了彎道超車……”
“他們不僅僅是超了其他人,更超了我們。”
“以前,我總是說,我們先要把腳跟扎穩,先學跑,然後再學著怎麼去彎道超車,這種理念或許還是太過保守了……”胡平東雙眼眯起,在回憶自己的最近二十年。
點頭又搖頭,偶爾微笑、偶爾表情嚴肅。
“師父,這個方子業他?”杜英山連吞了兩口唾沫,語氣不是很好。
“誰讓你有求於人呢?”
“古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有理且虧三分。”
“你們要是誰敢說,可以不與方子業合作,任由他方子業自由選擇,仍然可以保持我們科室的發展速度,我們何須如此退步?”
“但問題是不能啊?”
“這個方子業你們是知道的,看起來是沙和尚,老老實實任勞任怨,實際上比孫猴子還要野。”
“身為老師的鄧勇都沒有緊箍咒可以念。”
三人盡皆沉默。
如果真的和方子業鬧掰了,方子業一怒之下選擇了其他醫院的骨腫瘤科作為第一批的臨床試驗基地。
那他們的樂子可就鬧大發了,失去了最有利地超速發展時機,以後的數十年,所有人都可以沉進陰影裡去了。
“還不如沒有這檔子事……”曾多勤低聲嘀咕了一句。
如果沒有方子業的這檔子事,也就沒有骨病科的起飛時機,他曾多勤可以大搖大擺地分家出去,無人敢攔。
即便方子業在創傷外科搞得如何風生水起,都沒辦法掣肘到他骨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