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很快就過去。
翌日。
方子業終於是西裝革履、穿上了新買的皮鞋,擦亮了油。
這不是騷氣,這是得體正裝,以表對答辯委員會的尊重。平日裡,哪個外科醫生顯得蛋疼才會穿這麼正式,一進手術室,你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雕刻成故宮這樣龐大的工程量,你也得脫下來。
方子業無需做事,只需要默默地準備好答辯的內容和材料。
對於答辯委員會的各個教授的迎來送往,自有王元奇、顧毅、董文強、薛漕、嚴志名等專業型或者學術型的博士去做。
現場的佈置和安排,則是由護士長領頭,李源培作為碩士師弟們的負責人,把果盤、茶飲、水以及擺在了旁邊的茶歇小吃——
孫紹青和方子業之間的答辯間隔,答辯委員會肯定是要休息的,在這個時間點,是可以吃點東西的。
孫紹青師兄的答辯時間是一個半小時,方子業的是一個小時,基本上可以一個上午時間就搞完。
方子業與孫紹青師兄有些緊張地坐在那裡,避免衣服弄得皺巴,等會兒懶得打理。
孫紹青看著眼前的場面,則說:“子業,以前,我也是像他們那樣,給師兄們送畢業的,那時候我還覺得不捨,你說啊,這麼好的師兄們,怎麼就要畢業離開了呢?”
“醫院裡怎麼不留下他們呢?他們走了,以後誰帶我啊?”
“不過我都不知道,這些師弟們,究竟會怎麼想我。”
孫紹青感慨萬千。
方子業雖然沒有直系的師兄,但是曾經博士和碩士師兄們答辯的時候,方子業也是勤勞的小蜜蜂,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需要這些天生的兄弟們幫忙之時。
方子業又不是煞筆,即便是自己讀不了博士,成不了鄧勇教授一系的學生,但是一個組混這麼多年,以後若是這些同學、師兄,師弟們進到了地市級單位,萬一自己的親朋好友在哪個地級市醫院,需要幫忙的時候,方子業一個電話過去,伱覺得別人會拂自己面子麼?
方子業不這麼認為。
師門內的師兄弟,是最直接的人脈,但科室裡的師兄弟,也是點頭之交,即便是沒太多接觸,就這麼一個面子交情,也可能終身受用。
那麼有事情安排下來,方子業自然也是積極的。
“孫師兄,我們也很捨不得孫師兄您呢。我還記得,我剛進科室裡的時候,那時候孫師兄你才博士一年級,我師父第一個月讓我跟孫師兄你的班。”
“後來回想起來,才知道孫師兄你其實不用管床的,是我師父給你栽了一個月的管床醫生。”
“你還教了我很多套路,讓我後面一直受用萬分。”方子業微微欠身,語氣真誠。
孫紹青,看起來是博士三年級的高檔師兄。
但方子業剛進來的時候,孫紹青也是科室裡其他師兄們的弟弟,比如說畢業了兩年的李師兄,畢業了一年,與自己同姓的方師兄。
“嗨。你就別捧我了,應該的。”
“畢竟威哥住院總的時候,對我的確不錯……”
孫紹青這般說完,便有些不捨地開始一一對忙來忙去的人開始點名。
語氣低沉:“王元奇,以前是山大的,走的是專項計劃,考核成功後,老師對他的希望頗高,但最近幾年的進展卻相對緩慢了。”
“文強是從碩士就走的學術型路線,一直在師父這裡,還是比較中規中矩的,做科研做的還是蠻不錯的。”
“薛漕、志名、源培、舒朗、允炆……”
“謝晉元副教授的學生龔子明,那兩個是你的師弟吧?”
“是的,師兄!人瘦瘦的,臉胖胖的人叫揭翰!面板很白的那個叫蘭天羅。都是去年八月份才來的。”方子業這麼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