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教授,也不會有這麼樂觀,長骨之外的骨腫瘤,目前的微迴圈截斷法,還是處理不了的。”
“比如說骨盆位置的大型骨腫瘤,比如說長段骨的超大型骨腫瘤,都是微迴圈截斷法處理不了的。”方子業搖頭道。
“能把其他的解決了,也是一種技術變革呀?”
“特殊的腫瘤患者,畢竟只是佔了少數群體。”
“今天十八臺穿刺患者,老人只佔了六個,十二個都在十八歲以下。”
“以尊老的角度,我希望那些老人有一個幸福的晚年,於祝福的角度,我希望那些孩子都可以有一個健康的後輩子。”曾多勤雙手作十,並不是在作秀。
“骨腫瘤最常見的轉移方式就是血運轉移,所以,子業,這個微迴圈截斷法,在骨腫瘤化療逃逸的過程中,簡直是滅絕性的大殺器了。”
“自從八十年代化療興起後,骨腫瘤與大部分腫瘤的治療,都興起過,大概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患者,都有比較好的預後。”
“但百分之二三十的預後較差,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了。”
“其實我們科的醫生也是人,並不是生來冰冷的。”
“只是見得多了,又無能為力的話,就只能斬斷情慾,讓自己變得固然生冷,避免心態炸了。”
方子業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段子’、‘評論’:只可惜我空有悲天憫人之心,卻無普度眾生之能,所以我此刻只能執鍵以表心酸。
“曾老師,對不起!~”方子業突然道了個歉。
曾多勤轉頭,眼神疑惑。
“前段時間,我懷疑過你們。”方子業的眼神真摯。
曾多勤意識到方子業是指之前骨病科想要派教授去創傷外科的事情。
“嗨,誤會嘛,誰沒有呢?”
“謠言、流言蜚語,你方子業的,我曾多勤的,我們骨科杜新展教授的,有說人沽名釣譽的,還有人說這說那的。”
“很多時候,人們都說,人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但其實,從我們醫者的角度,應該要意識到,成見的本質是一種微型的認知障礙。”
“見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
“生死之間,可以有那麼長,也可以就只有幾年,也可以就只有幾個月,甚至幾分鐘。”每個教授都有自己對世界、對人生的獨特見解。
這是他們自己的認知面表達。
所以,方子業可以覺得其他的教授技術‘相對有點菜’,卻也不會小瞧任何一個教授和副教授。
……
方子業與曾多勤二人聊得很嗨。
以前是不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當然瞭解並不多,方子業沒有空去骨病科轉悠,曾多勤也不會突然跑來創傷外科和方子業談人生。
“師父,隔壁間的病人要見你。”馮俊峰突然來報。
“就是那個叫樂沅的病人。”馮俊峰說話的語氣有些古怪。
曾多勤當然聽懂了馮俊峰的意思,哈哈一笑:“方教授這桃花是長在了頭髮絲上啊。”
方子業站了起來:“曾老師,你就別笑我了。”
轉頭問馮俊峰:“她說啥?”
“她說能不能讓你去給她做穿刺。”馮俊峰道。
方子業可不會開這個口子,不然以後他就可以不用做其他的操作了:“這裡是醫院,又不是按摩店,我也不是技師。做個穿刺診斷她還挑人啊?”
“之前都說好了,你問她還做不做診斷吧,不做拉倒,她也是成年人了。”
“真這麼回啊?”馮俊峰有些為難。
方子業聞言,眼神一厲,沒好氣道:“你想把你師父害死,然後再換個師父以後就一直這麼說唄?”
“哦哦,好的!~”馮俊峰馬上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