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難雜症之所以疑難,正是在於它們可能橫跨多個,甚至七八個專科都不是沒有可能。
就比如說目前臨床中完全無計可施的脊髓半切損傷或者全切損傷,如果要對付這樣的病種,至少需要十幾個科室的綜合聯合。
脊柱外科、手外科、血管外科、胃腸外科、泌尿外科、關節外科、麻醉科、心內科等……
“辛苦宮教授多心了!”
方子業抿了抿嘴,看了看自己的學識點已經積累了有八九萬,便道:“宮教授,其實骨科方面,我多少有些瞭解。”
“之前做總住院的時候,遇到的關節脫位病人就不少,還有就是我們還遇到過骨盆骨折的、胯關節損傷的毀損傷,在治療的時候,也必須要多多少少的理解一些。”
“再加上我們團隊的科研主要方向就是骨腫瘤,所以對骨腫瘤的理論和一些操作也有一些瞭解,但是運動醫學算是比較陌生的版塊。”
方子業也就稍微地透了一點底。
我都是副教授了,我稍微全能一點沒什麼吧?
至於說為什麼會的,別問,問就是天賦,不然我這個副教授怎麼來的?
宮家和張了張嘴巴。
房志寬也是轉了一下屁股,讓自己的視線可以更好地著落在方子業的身上。
杜東臨教授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小心謹慎地問:“方教授,這裡的病種不是外面的常見病種,只是稍微有一點涉獵的話,還是不太夠用的。”
“在療養院內,逞強並非是什麼好事情!”杜東臨的語氣並沒有陰陽怪氣,而是以一個長者的口吻進行了解釋。
方子業聞言點頭:“我知道的,杜教授。”
“以後慢慢走,慢慢看嘛。”
方子業說到這裡,抬起了右手稍微壓了壓,而後道:“其實之前在中南醫院的時候,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過沒有機會得到施展。”
“有很多綜合因素,一是自己的經歷與遭遇,二是我們工作排布的重心,還是由老師們把持的。”
“這一次來療養院,聽到宮教授您說要把組長的位置給我時,我是既惶恐,也是有些高興的。”
“惶恐的是怕做不好這個位置,興奮的是,自己可以真正地按照自己的意圖和想法,去規劃一些事情。”
一些人聽到方子業這麼說,語氣懇切,便放下了筆。
這些話不能記在筆記本里,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方子業。
方子業來了之後,候任組長了一個月,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大口吻的話,也沒有畫過餅。
如今成為了組長將近十幾天,也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想法,大家都以為方子業只是不好說,或者沒得說。
但現在方子業還是搞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老伎倆!
不管是出於人情,還是本分,他們都想把方子業的話給說完!
方子業的雙手稍微有點汗溼,緊張是肯定存在的!
他只是一個副教授,至少職稱是如此,但坐在他面前的,有六個教授,五個副高!
職稱、資歷都比他更高,他卻必須要站起來,去心安理得的安排這些前輩,就必須要先克服自己內心的障礙。
同時也要給出一個足夠的理由,去說服他們!
對此,方子業已經準備了許久。
十指緊扣,合攏了將近四五次後,方子業才又道:“之前宮教授也有建議過,讓我在療養院內,逐漸地開展功能重建術,將其作為常規手術,這是目前市面上非常熱門、緊俏,很容易的術式。”
“不過,我一直以來,對這方面的熱情並不高。並不是我特別清高,不願意多收病人,多做點事情。”
“反而對我來講,這很簡單。”
方子業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內心的緊張逐漸安撫,同時也開始吐露內心:“不管各位教授心裡如何看我,我還是要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其一,我之前有過兩個臨床課題的研發主持經驗,所以我很清楚其中的流程、難度。”
“但是,我覺得,這個過程是很享受的,也是對醫學事業的發展助益更大、更高的事情!”
“所以,我還是想繼續做這樣的事情。”
“其二,單純地重複自己已經做過的手術,給病人帶來康復和健康,這的確很值得開心,畢竟這是自己雙手的勞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