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把方子業推了出去,讓鍾文淵趕緊帶人走:“啊對對對,我不說你細了,不說了可以吧?”
宋東海:“……”
這場玩鬧,隨著眾人一併往手術間上行而告終,以宋東海沉默而告終。
眾人再一次洗手上臺之後,方子業也沒有客氣地直接站在了主操位置,對面站著宋東海,二助手則是段宏教授,三助手是趙樂教授,四助手則是鍾文淵。
這配置,可以說是整個鄂省的天花板了,隨便一個人拉出去,都是相對最頂級的存在。
方子業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清創和鬆解,接下來要做的,也就是將之前眾人“探討”,實則是方子業推薦的手術思路用操作複述。
方子業並沒有客氣,第一時間就比較精準地將病變的神經外膜剝開,而後開始尋找神經病變灶。
當然,方子業這一次的速度很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不適應,彷彿方子業的操作很絲滑,才是情理之中。
因為這裡是同濟醫院,所以大家經常看到國手級的操作,因此也就見怪不怪了。
方子業的操作非常流暢,也早就不是什麼不傳之秘。
當然,雖然見操作怪不怪,可看到這樣的操作,集中在方子業這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手術檯上的呼吸都變得沉默。
所有人都幾乎是屏住呼吸不敢說話的,氣氛彷彿壓抑得可怕。
巡迴護士覺得這樣的氣氛有點不對,便開口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這一臺手術沒有生命危險的啊?難道——”
巡迴的話還沒講完,在臺下沒上臺的龍源就朝著那個方向挪動:“楠姐,別說話,大家都在認真的看手術和學習手術。”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患者的生命體徵很平穩,麻醉老師都沒慌張,你急什麼?”
“我覺得有點壓抑。”巡迴低聲回道。
“那就壓一會兒……”龍源說完,又是小步快速跑到了手術檯的旁邊,一邊心裡暗中模擬方子業的操作,一邊讀取手術的思路。
讀手術,是一種能力,也是自己知識儲備的一種提取訓練方法。
技術到了一定的壁壘後,就必須要雜糅自己的知識儲備去學習,而不是單純的重複練習……
巡迴吃了個癟,但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好奇地盯著手術檯上看。
平日裡的同濟醫院骨科的手術間氛圍都是蠻好的,今天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手術檯上的沉寂,伴隨著手術室計時面板的跳動,與麻醉儀器偶爾響起的滴滴噠噠聲混成了主旋律。
“調一下無影燈。”凌晨某一刻,方子業打破了沉寂。
方子業身後,龍源馬上將無影燈的方位調節了一下,將術野重新通透。
手術又在無聲中慢慢推進。
這其實就是主刀和其他的助手之間不熟悉的結果,因為方子業與任何人都不熟,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好像除了手術,聊其他的都不太合適。
同樣的,這樣的想法也適用於段宏與宋東海趙樂幾人。
終於,就在時間推進到凌晨四點二十一分時,手術終於是走向了尾聲。
方子業將最後一條肌肉縫合完後,用鑷子提起來左顧右盼了兩次,這才豎起了脖子,左右搖擺下,發出咔咔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