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右側的圖片中,我們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患者的面板節段性蒼白,這是缺血性徵召。”
“肌肉軟化,這是直接暴力擠壓至區域性溶解。”
“血管斷裂,血栓形成,遠端血運必然不通暢。”
“神經機械碾壓傷,節段性局灶性壞死。”
方子業翻開了第三頁,仍然是少字多話。
左邊配著的是標準治療截肢,非主流治療:強行保肢。
“根據固有的經驗,這樣的毀損傷,是截肢的最主要適應徵,這樣可以第一時間地保住患者的性命,避免殘肢進一步壞死,導致更惡化的後果。”
“當前,非常標準化的治療就是大腿中段的弧形截肢,截骨段短縮,魚嘴式縫合……”方子業呼叫了一張截肢後的新鮮圖片,產自王元奇的標準化截肢術。
“截肢固然是一種治療方式,這種術式,拯救了成千上萬,數百萬甚至更多患者的性命,它是一個非常成熟且非常偉大的術式創新。”
“不過,隨著目前的技術進步,對創傷的認識提升,人類對生活質量有更高的要求,如果可以透過不截肢的方式,處理好這樣的病種,或許是我們創傷外科將面臨的下一個熱門話題。”
“對此,我們團隊,嘗試性地做了幾例‘標準化毀損傷’的保肢術探索,經過了給本院的倫理學會備案後,此探索性臨床研究是符合倫理學議題的,並不會給患者帶來痛苦,且利大於弊。”
“首先,請允許我再多浪費幾分鐘,細緻地解釋一下‘標準化毀損傷’。目前,我們團隊對其的定義是‘下肢毀損傷’,毀損傷的位置,不高於股骨大轉子。目前對毀損的範圍,沒有做詳細的定義。”
“之所以目前不考慮上肢毀損傷作為‘標準毀損傷’臨床治療範圍,是因手功能的複雜程度要遠甚於下肢的功能與足部的功能。”
“我們團隊只是試探性地做臨床治療,不敢逾越地給就診的患者更高的治療預期,所以目前還沒有嘗試接診上肢毀損傷的患者。”
“接下來,我正式地彙報一下我們團隊的工作!”方子業鋪墊了一大圈後,在停頓當即,段宏就耐不住了。
“你們團隊一共做了多少例?目前有沒有失敗的案例?”段宏的問題算是比較敏銳的了。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是段宏提前準備,而是臨場應對。
做了十例,只成功了三例的話,回家好好地做功課吧,這樣的課題不適合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分享。
方子業聞言,目光稍稍一緊。
但看到了正對面的臺上,鄧勇用食指左右搖擺,袁威宏則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再隔壁的韓元曉則是用手掌封住了自己的嘴。
方子業就只是對著段宏笑了一下,繼續說:“段教授,您的問題,我們在分享結束後,一起討論。”
新的圖片出現後,方子業就說:“根據我們團隊的經驗,這樣的毀損傷,如果要進行保肢術治療的話,就要打破既往的思維侷限。”
“在我們既往的認知中,創傷的患者,急診手術時,應該徹底清創!切除所有的壞死組織。”
“這一條原則,在毀損傷中,同樣適用。但會多加一條,應該徹底清創,切除所有必然的壞死組織,爭取保留更多的‘非壞死組織’。”
“如果嚴格按照當前創傷外科的理念,徹底清除所有壞死組織的結果,還是會走向截肢!~”
“秉持著這一個原則,我們團隊對其進行了清創術。”
“這就是我們初步清創之後的結果,各位可以看到,這是同一個患者,同一個創傷部位,同一個面板缺損,但他的肌肉組織面,之前壞死的地方,已經有了新的血運。”
“這就是我們團隊目前秉持的清創理念,叫精細化徹底清創理念,當然,僅做到這一步,保肢術三個字,仍然無法談起……”
方子業才說到這裡,差不多才開了個頭,臺下坐著的很多人,目光都是迷茫中帶著震愕、震愕中帶著迷茫……
有人開始搖人,有人開始拍照,有人開始從場外走進,有人則開始發資訊問著些什麼……
如果說,手法復位走的是中低端市場的話,那麼毀損傷的標準化治療,就絕對是中高階市場一把抓!~
中南醫院創傷外科這一次要贏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