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毀損的碾壓傷,但股骨、小腿部的骨骼,都已經碎成了這樣,很多骨折塊都不在體內,這麼超級大的骨缺損,即便是中南醫院要處理起來,也是相當麻煩的。
“家屬就是沒到啊,聽病人自己說,家屬暫時還在外地,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不過病人自己說,他的公司還有他自己,都買了有特殊的保險……”
“所以讓我們不要考慮費用的問題,他的保肢意願還是比較強烈的。”方松林這麼說著,就看到,急診外科的住院總鄧志,以及病人的工友,已經從外推著平車走進。
患者的雙下肢,都被長石膏託加繃帶纏繞包裹著,繃帶外圍都已經滲血結痂。
“醫生,檢查做完了,現在我兄弟要怎麼辦?”陪人工友,也是一個身材健碩的青年,骨骼寬大,膚色黢黑。
方子業和方松林早就戴上了手套,此刻迎了上去後,先探查了一下病人的足背動脈。
足背動脈是靜寂的。
緊接著方子業再用力地戳了戳足背:“有感覺嗎?”
病人自己抬了抬頭:“醫生,你在問我嗎?”
“行,我知道了。”方子業的眼神再次一暗。
如果他有知覺的話,這骨折都成了這亂七八糟樣,怎麼可能不痛啊?
如果有疼痛,肯定就會有應激性的‘哎唷’聲,此刻患者一動不動,而且情緒還算比較穩定的樣子,肯定是神經被破裂的股骨直接切斷了。
更重的情況,如果是脊髓半切綜合徵,那就麻煩了。
“稍微讓開一下,我要繼續做體格檢查。”方子業走向患者的骨盆位置,對他的工友說,同時拉開了簾子。
“醫生,你來,我讓開……”工友趕緊往後退,但有些毛毛躁躁地他,還踩了一下鄧志的腳。
“對不起,對不起。”
鄧志只是眼角揪扯了一陣,而後繞開青年工友,上前來幫忙檢查。
方子業看向患者的心電監護:“血壓平穩,心率也還算比較好的,在現場完成過止血?”
“是的,醫生,打了120前,有一個醫生路過,在現場就把出血大概給處理了一遍。”
“後來120的醫生到了後,說我們的運氣非常好…”
“如果沒有及時遇到這位醫生的話,再過幾分鐘,可能我兄弟他就。”青年工友沒繼續說下去。
方子業很想看看對方是怎麼處理的,不過現在都被繃帶和石膏包紮了起來,即便是再好奇,也只能送手術室後再說。
這一切真的是蠻巧合的。
這個青年沒死,一是他自己會點卸力的動作,二則是恰好遇到了這位醫生。
“那他人呢?他給你們說什麼沒有?”方子業眼角微微一眯,問。
然後繼續探患者的腹部作探查。
“伱說那個遇到的醫生啊,他說他下班了,他和120的醫生交接之後,還登記了一下就走了,說是他才到新單位,要去找房子,不然就要無家可歸。”
“我本來說我給他去找房子,讓他住酒店的,他也不來。只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下班了還是要先做自己的事情。”青年工友抓著自己的側臉頰。
緊接著,青年工友又說:“醫生,你一定要把我兄弟救下來,最好是能把這雙腿保住,我們以前都是戰友,退伍之後一起搞了一個小公司,差不多是工作室性質的。”
“都是拖家帶口的,以後他也是要養家餬口的,你放心,我們的保險是買得比較全的,保險公司馬上就來。”
“不是錢的問題。”方子業眉頭一皺,瞪著耳朵有點大的黑皮青年:
“你先不說話。”
接著問受傷的青年:“我這麼壓,你都沒感覺嗎?”
青年還是搖了搖頭,略一笑:“醫生,我感覺痛倒是不痛,沒什麼痛的感覺,好像還好。”
“好個屁好!~我巴不得你現在痛得哭出來。”方子業直接把手套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