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
而個人的愛好,會因性別的不同,大相徑庭。
並非所有的醫學生,都愛好和喜歡外科的,操作性非常強的職業。
方子業與洛聽竹在國外的時候,就聊過這個問題,但即便這是洛聽竹第二次提起,方子業還是覺得可惜:“糯糯,我個人的想法是啊,你如果興趣不在外科的話,你的外科操作還能進步這麼快的呀?”
論起外科天賦,洛聽竹在方子業認識的人中間,絕對算是第一梯隊。
而方子業自己,如果不算開了,天賦最多隻算三流甚至末流水平。
“以前也沒辦法呀,總得先讀書,先畢業。”洛聽竹仍在洗洗涮涮。
只是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洛聽竹才又說:“其實,我之所以來骨科,最真實的想法是想來一個外科。”
“次選的想法,是我輸給了他。”
“或者說,蘭天羅他還是賭對了。”說到這裡的時候,洛聽竹正好把鴛鴦鍋沖洗乾淨。
倒扣著瀝水後,甩了甩手上的水漬,並開始用紙巾擦手。
方子業讓開一點位置,與洛聽竹一起往外走。
“賭?”
“輸?”
“不是,糯糯,我們能不能不打啞謎啊?直接把話說清楚些?”方子業還是沒特別聽明白。
洛聽竹則深吸了一口氣。
或許是時間緩衝已經足夠久,也或許是如今的洛聽竹已經逐漸放下內心深處的漣漪,才一邊走向沙發一角,一邊拿起一個皮卡丘的抱偶,說:“師兄,你想啊,我來骨科的時間是八月份。”
“但蘭天羅是住院醫師,他需要提前確定自己的專業方向。”
“我是八月中旬才去的骨科。”
“師兄,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場賭博麼?”
隨著洛聽竹的訴說,方子業的心思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再反思以前的一些事情,方子業的確覺得蹊蹺頗多。
方子業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是揭翰說,來了一個好看的師姐——
而那時候,洛聽竹來找鄧勇教授簽字,要來創傷外科讀書。
洛聽竹是八年制的本碩博連讀,本碩博連讀的意思就是,可以直接讀博士,洛聽竹想要去哪個科室讀博,就可以去哪個科室讀博。
而洛聽竹卻偏偏來到了創傷外科,就證明,其實在這段比較畸形的關係裡面,先妥協的人是洛聽竹,而並非是蘭天羅。
方子業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了起來。
“所以說?其實,是天羅並不著急了。”
“所以,糯糯你其實在拒絕與天羅一起回家之前,就已經在心裡原諒了他們,而且還嘗試著接納……”
洛聽竹打斷了方子業的話,先搖頭,把胸口的抱偶抱得更緊:“也不是接納,只是不反感。”
“人都得成長,而且越長大,就越要懂得去理解成年人該有的難處。”
“我是從高中畢業之後,開始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去看看我父母們的生活狀態的。”
“那時候,我的奶奶已經離開,我會覺得孤單。”
“然後我看到他們都生活得很幸福,我一開始很嫉妒,很恨,很討厭……”
“但後來,我又才覺得,他們應該得到這樣的幸福,其實我也應該,只是我如果需要去接納這樣的幸福,就需要先走出內心的堤壩,需要走出內心的防線。”
洛聽竹說完,然後又轉向,看向方子業,說:“師兄,其實你說,我爸媽除了沒有給我一個特別完美的家庭之外,他們的愛,真的會有,絕對的缺失嗎?”
“師兄,你說,我的奶奶,其實是不是也給了我一個家的感覺?所以其實我也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