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從生到死,從有到無,這是很多人都沒有過的體會…”
洛聽竹快速轉移話題:“即便是我,也沒能見到奶奶的最後一面。”
“我指的是,真正的最後一面。”
方子業也沒有這樣的經歷,努力回想:“我實習的時候有過一次,當時只顧著去搶救了,沒有其他的感覺。”
“如今自己成為一個將逝病人的主治醫師,卻無計可施,其實心情也挺複雜。”
“不怪我,又怪我能力有限。”方子業的心態很平穩。
這個手外科組的病人是被強制收治進來的,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走完最後一程。
說不得多體面,只能做到儘量體面。
這個話題過於沉重,洛聽竹本想的是與方子業探討一下目送病人離開的心境,此刻她已經後悔了。
“師兄,袁老師最近給你打電話了沒?”洛聽竹改了口。
“打了啊,幾乎天天都有打,這樣挺好,我就怕師父不聯絡我,一個人不知道在處什麼事。”
“當然,我也總算是見識到了師父的人脈!挺讓人意外的。”方子業點頭後興起反問。
“你猜猜我師父袁威宏老師,他的人脈大概有多廣?”
袁威宏也是剛任副教授、副主任醫師,不過袁威宏不算特別普通的副教授級別代表,他屬於精粹一類。
洛聽竹搖頭道:“師兄,你就別賣關子了吧,我找不到參照系,就不猜了吧。”
並問:“師兄,你給我的伯父的衣服尺碼是對的吧?”
“波司登可以吧?”
“貴了我怕伯父覺得太貴,太便宜了我自己也不好出手。”洛聽竹細聲建議。
“可以的,別買太貴了,就算買了也把牌子給剪了。”
“到時候我給你報銷。”方子業先回答更關鍵的問題。
而後道:“我師父的交友還是挺廣的,目前有好幾個團隊的人都被我師父拉了進來,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省人醫、協和醫院,還有湘雅醫院的一個年輕老師。”
“當然,這只是我熟悉的一些人,求人很難!”
“不過遇到了問題的時候,有人求,也不算特別難了。”方子業感慨。
其實,如果要拼人脈的話,方子業現在的人脈還要比袁威宏更廣一些,只是方子業暫時還用不上。
為了圓一個課題就要四處奔波的話,那麼這個課題組的運作必將太累,也不足以支撐方子業以後進展,目前的幾個師兄弟出手,完全夠用。
洛聽竹並不覺得意外,到了副教授級別,有一些知心朋友也是常見的事情。
“師兄?那你把那個個體化假體設計的課題推出去?是不是有點太大方了?”
“蘭天羅對我說,師兄你完全可以召集協和醫院的齊巧文教授、省人醫的安陸明教授,還有湘雅醫院、湘雅二醫院的創傷外科教授,來一個更大的框架!”洛聽竹站了起來,開始掛自己的衣服。
她在這裡會住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一些呢子衣還有羽絨服外套,都得掛起來。
“這樣做沒有特別大的意義,終究只是一個個體化假體模型的設計而已,這種課題,其他人可複製性太高。”
“這麼排布,投入和產出比不划算。”
方子業聽到這裡笑了笑:“再則說,慢慢往前走,人就要學著大度,總歸都是我們鄂省創傷外科的科研成果。”
“我不缺這一個課題。”
“還有就是功能重建術的病人收治,其實我也不需要多收這樣的病人來證明自己了。”方子業坦然道。
“就比如說,現在科室裡的上肢功能重建術,還有一些收尾的亞病種,我去和鄧教授組的師兄弟去爭文章的一作,有意思嗎?”
洛聽竹繼續懸掛衣服在架子上,等會兒可以一併推去房間裡:“吳軒奇師兄與科室裡的那些師兄還是不同的。”
“他有自己的根基,我查了一下他的文章。”
“基礎課題方向,吳軒奇師兄在骨軟骨瘤方面,精進的是LDH(乳酸脫氫酶)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