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業並沒有多解釋什麼。
這就是一個事實,事實勝於雄辯。
反而方子業若是辯解些什麼,才是心虛,才是故作清高了。
送走了這幾位教授,學術報告廳,才算是清空了。
而後就只剩下方子業和劉煌龍兩人。
兩人並未著急回去,而是坐在了學術報告廳裡的觀眾席,方子業的全身都鬆垮了下來,整個人耷拉著,徹底無力。
這兩天,方子業看起來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說話也是中氣十足,其實都是提心吊膽的。
MD,第一次啊。
而且第一次就是在這麼多大佬面前講課,還要做三場手術直播,方子業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洩氣。
再怎麼假裝,就是阿q精神,也得撐過去。
但這樣的強撐結果就是隨之而來的疲軟。
一個普通人,面對一個班的同學要表達點什麼,都可能緊張得要死。
強一點的,一個老師在上示教課的時候,也要提前準備很久,在上課的時候會影響發揮。
一個大學的講師,當著自己學校的老闆和大佬們作學術報告,可以提前一個星期睡不著。
一個正經的副教授,去在全省的學術會議上要做一個報告,提前幾個月準備,而且還生怕自己講不好,到處奔走請教,甚至數夜難眠。
一個教授,若是去外省參加學術會議時,也會怕自己發揮失常,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個教授,做手術直播的時候,也不敢大意分毫,頭皮一直髮緊!
方子業,也就是博士剛畢業不久,就被兩位院士出馬,將國內頂級的創傷外科和手外科的大佬都拉了過來。
他們這麼做,固然是為了方子業好。
可他們也真的是沒有考慮到實際的情況,真以為方子業是他們啊?
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們都參加了多少次會議了,經過了多少歷練?
如果這一次,不是唐福培教授非要中南醫院搞一場,方子業甚至想讓鄧勇教授將這個研討會給拒了!
終究,一切都是撐過來了。
方子業卻全身疲軟,有一種莫名的辛酸。
累、痛苦、糾結、欣喜各種情緒糾結雜糅的結果就是,讓他的激素分泌暫時紊亂,甚至提不起力氣。
劉煌龍也不容易的。
為了這一次的研討會,劉煌龍暗中拜訪了很多教授,請教一些禮節性的問題,而且還要注意到方子業老師鄧勇教授的面子。
將各種意思組織成語言之後,二次表達,還要對會場的排序進行排布,與鄧勇教授直接接洽。
方子業的幾場手術直播的過程,劉煌龍都有親自參與過。
但這些,方子業都不知道,劉煌龍也沒有表態。
前後一段時間,劉煌龍教授玩的就是消失。
當然,也給方子業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他在請教的過程中,自己的岳父推薦了一個程曉平教授。
劉煌龍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婉拒這麼一位大佬了,這才把他帶來了創傷外科。
“子業,你怎麼辦啊?明天工作日,你老師還給你帶來了幾個老外大佬。”劉煌龍是懂方子業的,問道。
方子業微微偏頭:“休息一會兒,繼續戰鬥。”
“住院總嘛,大冤種,打不死的小強,只要熬不死,就往死裡熬。”方子業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還能怎麼辦?
你不能逐客,可以申請休息,也不能逐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