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們圍上這位白衣白馬,隻身穿過Jǐng戒線,摸進京山腳下二里地的文士。一個小隊長大聲喝道:“兀那漢子報上名來?可是哪家的細作?”
頭戴斗笠的文士笑道:“學生不是哪家細作,而且即便是,相信也不會告訴幾位軍爺的。”
小隊長心道,也是,我卻問了句廢話,微微惱火道:“速速報上名來,否則抓你去營裡燉了餵狗!”
文士聞言摘下頭上斗笠,露出一張富有中年男子魅力的臉,只見他面如冠玉、目若點漆,唇間三縷黑鬚,更顯得瀟灑不羈。
但不成想這拉風的摘斗笠動作,卻引起了斥候們的高度緊張,紛紛舉起弩弓,齊聲暴吼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白馬上的文士把手中斗笠平舉,示意並沒有藏著兵刃,嘴上還無奈笑道:“請問各位軍爺,到底是不許動,還是舉起手來?學生卻被搞糊塗了。”
“少廢話,叫你舉手你就舉,老子這麼喊了幾百遍,怎麼就你糊塗呢?”小隊長很明顯有些惱羞成怒了。
白衣文士趕緊高舉雙手,笑道:“軍爺看,標準吧。”小隊長差點背過氣去,也不問他是誰了,惱火道:“綁了!”幾個斥候便要上前拿人。
白衣文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身邊一個斥候手中套索捆住往地下拖,令人吃驚的是,任由那個斥候兵如何出力,白衣文士卻騎在馬上紋絲不動,甚至還有暇求饒道:“幾位軍爺放過學生吧,我是你們王爺請來的西席先生,咱們以後還要共事呢。”
小隊長雖不信,但見他賣相頗佳,又有功夫,怕萬一是京裡哪個世家子弟來找王爺,也不敢打罵,便命人把他捆了,要親自往工地上送去。
這次白衣文士倒不反抗了,低頭看著一個兵士在自己身上一圈圈的纏著繩子,連同兩個胳膊也一起綁了進去,文士終於鬱悶道:“輕點,綁松點,少綁幾圈成不?”
見他終於認慫,小隊長心中十分快意,剛要讓手下少綁幾圈,便聽文士那討厭的聲音接著道:“待會你們解著也麻煩,何苦呢?”
負責捆人的兵士惱他太過氣人,不用小隊長吩咐,便將繩子勒的特別緊,圈數纏得特別多,直直將他綁成了個大粽子。小隊長便牽著他往營地走去。
只是這人乃是話癆,彷彿片刻不說便會憋出毛病來,看到營地外圍的鹿砦壕溝,他就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狗屁不通,不通狗屁。”聲音不大,恰巧只有他與小隊長能聽到,把小隊長煩的閉上眼睛。
“小心看路,磕著碰著就不好了。”文士善良的提醒道。
小隊長差點氣的一口氣沒上來,睜開眼睛惡狠狠瞪他一眼,便從腰間小盒子裡摸出兩塊白棉花,用吐沫潤溼了,塞在雙耳中,果然什麼也聽不見了。又得意的望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心道,這下看你怎麼辦。
這法子還算靈驗,直到兩人穿過外圍防線,靠近工地時,小隊長都沒有聽到那文士的聒噪。正得意間,幾個相熟的同袍從他身邊經過,紛紛打招呼道:“秦大哥,抓到個俘虜啊?”
這位秦隊長聽不見袍澤說得是什麼,只好微笑點頭道:“是的。”
那文士突然在他背後滿臉驚恐的小聲道:“幾位軍爺容稟,小老兒是這位秦隊長的岳父,因為他要休我女兒,小老兒一氣之下跑來與他理論,卻被他抓住,要回去吊著打的。”
幾人驚奇問道:“秦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秦隊長微笑頷首:“是的。”
幾人好心勸道:“秦大哥,有話好好說,怎麼也不能打老丈人啊。”
文士突然插嘴道:“但是他不會聽你們的,你們還是走吧,就讓老夫獨自承受吧。”
幾人又勸了幾句,秦隊長許是覺得犯了,大聲道:“該幹嘛幹嘛去,老子還有事呢?”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幾人卻把文士的話信了三分,心道女婿吊打老丈人也太難聽了,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卻是要告訴石大人,便匆匆離了兩人,去尋石勇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不孝典範的秦隊長,依舊拉著白衣文士進了工地,這才摘下耳朵上的棉花,大聲打聽王爺何在。幾經周折,才帶著文士在工地ZhōngYāng找到一個赤著膀子搬磚,滿臉汗灰的年輕人。
兩人端詳半晌不敢相認,剛要出聲試探問問,那年輕人卻看到了被捆在馬上的白衣文士,扔下手中的磚頭,大喜過望道:“布衣先生終於來了?”一開口,兩人這才確定此人就是王爺無疑!
馬背上的文士笑道:“恕草民甲冑在身不能行禮,王爺怎麼搞成這副模樣?髒的跟泥球似的?”
秦雷結實的胸膛上滲出了一層汗珠,在rì光下閃著微微的光。只見他呲牙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道:“那也好過先生這個大粽子。”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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