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韶焦急,要給高嶽將纏在他身上的繩尺給解開,“崧卿,崧卿,你站起來下。”
高嶽哦的聲就立起來,只聽到身後一聲嬌呼,雲韶扯著繩尺,被他這麼衝撞下,往後仰著踉蹌。
“阿霓小心啊!”高嶽急忙攙扶。
“咚”的聲,雲韶順勢就靠在五架房內院的牆壁上,高嶽則伸出纏著繩尺的胳膊,恰好摁在她的右耳邊。
一切渾然天成。
雲韶抬起睫毛,只覺得面前的所有都被崧卿給佔據,自己則被拘束在一個極為極為狹窄的空間裡,那胳膊就像是勾欄般把她的退路封死,小心臟不由得劇烈躍動起來,嗓子開始發澀,陽光順著高嶽的後背照過來,在自己雙目前的黑暗邊沿鍍上了層金色光芒,讓她幾乎無法開眼,並且從崧卿的麻衣縫裡,似乎還散發出種說不出來但卻好聞的味道,不斷鑽入她的呼吸裡,野蠻幹擾著她的理智。
發燙!臉在發燙,脖子在發燙,鼻尖和眼睛都在發燙,好像睫毛和秀髮都要燒得冒煙了!
特別是崧卿方才那聲“阿霓”,溫柔裡帶著關切的急迫,帶著鐵槌砸擊夾壁般的聲威,一下子就把雲韶的防備給徹底擊碎。
“崧,崧卿。”雲韶顫抖著,這聲呼喊裡帶著薄潤溫暖的溼氣。
高嶽居高臨下,看著雲韶成堆的錦繡髮髻,斜插其上的興唐寺白牡丹,再往下是可以與牡丹媲美的吹彈可破的雪膚,黑黑如烏鵲的眉毛,小巧的鼻尖,豐滿的臉頰,微厚的朱唇,還有......往下半露出瓠肥白皙的胸脯,被紫羅色的束胸勒得挺挺,小小的青筋宛然醒目,隨著呼吸起伏不平,更要命的是左側春山上還有個粉色的小痣,就像雪地裡的一點小火焰。
一陣風掠過,五架房內院裡微微飄拂著些花葉。
我,我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
高嶽忍不住了,好像自己後臀裡立馬鑽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來吧套路,我為你苦練好久了,正所謂:
伸出灼熱如烙鐵般的手掌,牢牢地抓住雲韶,不,是阿霓,渾身散發著熾熱氣息逼近她,把她摁在牆壁上,接著俯下身子,抬起我的“大長腿”斷她的退路,最後狠狠地用嘴唇向她......
“噗嗤,哈哈哈哈!”
就在高嶽剛嘟起嘴巴時,雲韶伸出雙手,撓住了高嶽的腋下,結果高嶽在散發出熾熱氣息前,先忍不住縮起身軀,癢的彎下腰笑起來,一股真氣頓時洩於無形。
“小妮哪裡逃?”反應過來的高嶽又急忙伸手,將掙脫出來的雲韶再度圈住。
“噗哈哈哈!”這次雲韶又伸出小酥手,撓了高嶽的肚子......
不久五架房正堂內,高嶽喘著粗氣,坐在茵席上,諸位生徒帶著好奇的眼光望著久久不能平息的棚頭,只有劉德室和衛次公似乎明白(誤解)什麼,都咳嗽個不停。
但很快高嶽就斂住了心智,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諸位棚友,韜奮上下現在亟需一筆熱錢,既用於棚務,也用於曲江杏園宴,只要用這筆錢維持半年,此後便能覓得活泉,寬裕無憂了。”
眾人聽到“熱錢”這個詞彙,便竊竊私語,不知道前棚頭有何策略。
屏風下的高嶽皺起眉頭,語氣變得低沉,“曲江關宴前,在長安縣延康坊西明寺,有一場迎佛骨的盛大法事,據說上到皇帝,下到諸親王、公主、郡主、縣主等,都會斷髮,連帶無數財寶、布帛,來供奉施捨,以求西明寺眾僧修行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