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夾了五、六片牛肉一口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嗯,味道不錯。對了,你是秦正道的人,他們不排擠你?”
古心勝還未說話,趙胖子就已經端著油炸花生過來,瞪著眼睛呵斥道:“哪個不長眼的說古七公子是秦老狗的人?秦正道能夠使得動四知堂的人麼?那可是楊公門下清流一脈……”
易天行等到趙胖子噼裡啪啦一陣訓斥完畢,只覺汗流浹背:“受教了,受教了。”
趙胖子意猶未盡還待再說,不過他的鋪子生意不錯,就這說廢話的工夫,已經有三、四撥客人叫嚷怒喝,他只得扔下一句:“不許說古七公子壞話,否則我不做你生意!”然後快步跑去接單。
易天行喃喃地道:“我聽說秦正道在中州一手遮天……”
古心勝道:“這話不假,不過那也得他插手管麼。這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抨擊朝廷、官員甚至皇帝都是家常便飯,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嚴加懲處弄得老百姓閉聲閉氣、有怨氣不敢吐也不是不行,但是秦正道估計還沒有閒到這個地步。”
易天行笑道:“看來陳誠替你賺取了不少聲望。”
古心勝點頭道:“佛頂大師在平民中也是素有令名,濟世堂有他和陳誠,便不怕人潑汙水詆譭。”
易天行低沉著聲音道:“不過你這樣收買人心,秦正道視而不見麼?”
古心勝道:“秦正道也有自己的算盤,我在虞國朝廷沒有根基,又是被虞國士人炕起的商賈出身,基本沒有可能在權貴上層組建勢力,區區貧民的力量,他還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他每個月從我這裡拿到的錢財不少,收入比起沒有我的時候翻了一倍都不止,所以他還是挺照顧我的。”
易天行卻聽得臉色一變:“不好,這老小子已經在準備謀反,你的安排要抓緊了。”
古心勝道:“這傢伙不安本分是肯定的,不過何以見得他已經在做準備了?”
易天行鐵青著臉:“如果秦正道沒有異心,以他的權勢地位,維持現狀遠比掙錢更為重要,錢財的魅力並不足以讓他縱容你收買人心,民心乃是治國者必爭,他可以不要,但是決計不會容忍他人掌握。他肯如此容忍遷就你,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現在急需用錢,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秦正道權傾朝野,他會缺錢?”
古心勝悚然道:“原來如此。”隨即吐出一口長氣,轉為傳音入密道:“不過他怎麼盤算,也影響不了我的大計。實話告訴你,我這幾年聚斂的錢財、物資大部分都轉移到了芫陽城,就算變生肘腋,我的損失也不大。”
易天行仍然憂心忡忡,密語回道:“秦正道的優勢在京城,一旦有變,你首當其衝,芫陽鞭長莫及,那是指望不上的。”
古心勝傲然一笑:“當此亂世,但為天下取義,何計自身生死?”
易天行道:“你現在在京城有多少嫡系人馬?”
古心勝道:“我從西城平民中挑選了不少資質出眾的子弟,留了三千人給夢崖訓練,其餘都送往芫陽去了。其餘麼,府上心腹家丁加起來有個百來人,廣寧子手下有一百多術士,濟世堂、錦鯉幫的人也是信得過的。”
易天行道:“沒了?”
古心勝道:“沒有了。”
易天行繼續問道:“芫陽不論,在京城的人,戰鬥力如何?”
古心勝道:“廣寧子師徒擅長製造法器,如果有足夠時間佈下法陣,還是相當厲害的。”
易天行聽了暗自腹誹:“也就是說臨時作戰不行了!”
古心勝接著道:“濟世堂的人都信得過,人也不少,但是沒有什麼戰鬥力,錦鯉幫的人主要是熟悉江湖門道,能夠協調各方關係,武功方面也沒有幾個好手,而且他們大部分人不在京城。”
就在易天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古心勝終於給了他一點好訊息:“夢崖訓練的少年倒是不錯,現在往荊州行鏢都是依仗他們。”
易天行長噓一口氣:“三千人少了點,不過如果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只要運作得宜,也不是沒有逃出京城的機會。對了,他們多少人能夠對付你?”
古心勝道:“總得一百多人吧?”
易天行沉吟道:“過得去,已經達到官軍精銳士兵的標準了。不過要想在亂世中存活,還是差了些,這樣,我回去會給你幾個方子,你幫我搜集下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