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原的氣機鬱結,法力修為遲遲難以自如,只得咬著呀繼續狂奔。而在海上跑了幾圈之後,他愈發心慌。這般下去,難免耗盡修為,而一旦被那個小子追上,後果不堪想象。
於野只管大喊不停、追趕不止。
日日防賊,想不到還是被兩個老賊咬了一口。若非龍甲護體,今日麻煩大了。他定要還以顏色,徹底斷絕後患。
此時,詹坤與穆元子、甦丘子已落在島礁上,與於天師一同抬頭觀望。鐵杉與靈狐北踏劍盤旋,依舊是寸步不讓。
波濤翻湧的海面之上,兩人你追我趕正忙。
荀原逃得極為狼狽,且始終擺脫不了身後的紫色閃電。數十丈遠外,於野遍體鱗甲、相貌怪異,時而踏劍尾隨,時而化作龍影飛遁,儼如一頭可怕的蛟龍在追殺獵物。
荀原的身形一閃,再次掉頭返回。
於野催動星失攔截。
荀原不敢抵擋,“轟、轟”砸出幾道符 ,趁機便要繼續逃遁,卻又胸口一悶而身形搖晃,急忙直奔島礁而來。
“各位,幫我——”
甦丘子與穆元子臉色犯難,詹坤更是暗暗叫苦。
在天上了飛了多日,各自早已精疲力竭,又如何抵擋於野,何況還有兩頭金螈尚未現身呢。
真的幫不了。
令狐北倒是有心想幫,卻被鐵杉死死纏住而無暇分身。
轉眼之間,荀原直撲而下。
詹坤察覺不妙,飛身躥了出去。
不出所料,一聲叱呵響起——
“動手!”
便在荀原落地的剎那,突然光芒閃爍,他本人連同甦丘子、穆元子,以及十餘丈方圓的礁石已盡在陣法的籠罩之中。
於天師已踏劍飛上半空,興奮道︰“於兄弟,沒人逃得出我的天羅陣法!”
與此同時,於野到了近前。他臉上的鱗甲已經消失,紫色的小劍也無影無蹤,卻依然殺氣騰騰,道——
“與我催動殺陣,滅了三個老兒!”
於天師打出法訣。
“哎呀,住手——”
詹坤尚未逃遠,又忙著急急返回。
“於天師,手下留情!”
於野踏著一道黑色的劍光緊緊守在於天師的身旁,根本不容他人靠近。
詹坤只得沖著於野連連拱手,道︰“於兄弟,我師兄與甦兄著實無辜,你若催動殺陣,他二人豈能倖免……”他唯恐意外,又氣急敗壞的喊道︰“靈狐兄啊,你為何不聽我良言相勸。燕州遠在天邊,你我卻在自相殘殺。此時悔悟未為晚矣,快快賠禮道歉,我求求你了——”
百餘丈外,令狐北的臉色變幻,似乎遲疑不定。
於野催促道︰“於兄,動手啊——”
於天師雖然打出法訣,卻並未催動陣法。斬殺三大門主啊,他一時不敢下手。
詹坤踏著劍光到了三丈之外,全然不顧個人安危,沖著於野躬身一禮,懇求道︰“於兄弟,念在蘄州仙道同氣連枝,請寬恕幾位道兄的一時湖塗,倘若你心頭之氣難消,不妨殺我洩憤——”
“哎呀——”
詹坤竟然如此有情有義。
於天師驚訝一聲。
於野卻冷著臉,根本不為所動。
於天師眨巴雙眼,道︰“詹前輩,賠禮道歉也是沒用,倘若幾位門主反悔,我於兄弟豈不成了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