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低聲感嘆道:“今日之後,謝觀之名,當名動汴京。”
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欽佩與意外,“看來今日還是小瞧了這位觀公子。”
“還未及冠,便以一詞壓盡群芳宴。”
燕王聞言,卻不以為然。
他心中暗想,胸有才華又能如何?
這位謝觀雖才華橫溢,卻已馬上及冠之年,仍未習武修煉元神,整日只在小院中讀書。
難道書中還能讀出一個朗朗乾坤不成?
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士,在他眼中,不過是彈指可滅的存在罷了。
他目光冷峻。
這個世道縱有才華又如何,若無實力傍身,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
在這大世之中,唯有實力,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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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客緩步走下三樓,掌印老太監仍站在原地等候。
見俞客走近,老太監微微躬身,語氣恭敬。
“觀公子,今日邀仙樓之事,蘇相已有吩咐。”
“這上下四樓,觀公子去留隨意。”
說罷,便起身告退。
俞客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三樓,只見不少汴京九大姓之人正將目光投向他,其中不乏書院之人,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他亦瞧見了謝家的老太君與謝鴻四人,然而老太君見他下樓,眼神陰翳,冷哼一聲,帶著四人轉身離去。
俞客本見此情形,也無意上前招呼。
此時,群芳宴已近尾聲。
樓上也無他認識之人,如今貿然去結交,只怕會遭冷屁股。
容不進去的圈子,沒必要硬容。
俞客正準備下樓,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善意的聲音。
“觀公子,今日之後,怕是汴京無人不識君了。”
俞客聞言,轉身看去。
一襲儒衫的中年男子立於不遠處。
他模樣周正,留著美髯,臉色雖略顯病態,但眼神溫和,正含笑望著自己。
此人正是謝原的舅舅——諸葛間。
俞客遵循記憶,恭敬行禮道:“謝觀,見過靜月先生。”
他語氣謙遜,微微低頭,“靜月先生此話,實在不敢當。不過是多了些虛名罷了,不值一提。”
諸葛間看向謝觀,見他依舊神色平靜,不卑不亢,與在鴻景院時並無二致,既未因今日的名聲而得意忘形,也未因眾人的矚目而侷促不安。
自有君子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