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如點漆,在滿園燈火中泛著泠泠波光。
眉宇間流露出一股風雅之氣,顯然是久讀詩書,從而養成的風閒雅趣。
燈火闌珊下!
張雲芝還未看清,便聽得一聲尖細蒼老的嗓音。
“奉蘇相與書院三先生鈞令——請謝觀公子移步邀仙樓,為今夜群芳宴題詩。”
人群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
只見那少年微微欠身,嗓音清越如碎玉。
“謝觀遵命。“
他轉身向四周拱手,一一告辭。
連賈瑜等人都沒有落下。
賈瑜三人挺直腰板,臉上難掩與有榮焉的得意之色。
“金老先生,那謝觀先行告辭了。”
少年向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行禮。
金子嘆擺手,連忙道,“快去吧,觀公子,莫讓三先生久等。”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一條小徑,謝觀跟著掌印太監離去。
金子嘆望著他的背影,又環視四周翹首以盼的花魁麗人們,捋須而笑。
老人猛地一甩袖子,臂膀裸露而出,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
“呔!”
這一聲宛如戲劇中的唱白,韻味十足。
這一幕。
李香君等人自然熟悉,這位汴京知名的風評家,金老先生風評他人之時,就會如此開場。
老人悠然自得道:
“且說這謝家九郎——”
金子嘆故意拉長了語調。
“真是風流才子佔詞場,好一個白衣卿相。”
“我不求人富貴,人須求我文章。”
老人話語落下,擲地有聲。
眾人皆知,白衣在古代乃是無官無爵的平民之稱,而卿相則是指代高官顯貴。
張雲芝聽後,回頭看向人群之中的少年離去的背影,雖是消瘦卻也帶著昂揚之意。
輝煌的燈火下。
張雲芝一雙美眸之中視線逐漸朦朧。
謝原在一旁喃喃自語道,“風流才子佔詞場,好一個白衣卿相。”
“倒也應景,觀弟今日,一人詞壓群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