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姬青青只是捂著嘴,卻沒有任何行動。
正在極力向上攀爬的李昊,看到了此景,不禁怔住。
為什麼……不阻攔?
他的思緒似是停頓了一下,但下一刻,他猛然清醒過來,驚慌中迅速呼喚出功德寶庫。
只見金光自掌心的金紙中快速浮現,李昊迅速選擇兌換一次逆命機會。
很快,功德減少一萬點。
他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湧入自己的身體,他試著釋放而出,這股力量也隨之從體內流失。
這是一種極其特別的感覺,既不像氣力,也不像仙力,而是某種難以說清的感覺。
當那逆命力量流失,李昊急忙看向那被推動的淵天碑。
卻看到那群人依然在推動,淵天碑被拔出了,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那女子也依然跪坐,不曾行動。
他陡然想到一個問題,瞬間如冷水淋頭般,從頭涼到了腳底。
姬雲歌說過,聞道境便可遮蔽天機,讓逆命境無法施展出逆命的機會,而這深淵上的特殊法則,讓道域都無法施展,那逆命的力量……只怕也被遮蔽在外了。
也就是說,逆命無效。
嘭!
淵天碑終於被拔出了,被推動拋飛下來。
李昊腳下的鎖鏈,頓時從繃緊的筆直,變得鬆軟了下來。
他極力向上伸手,但整個鎖鏈都失去了承載的力量,隨著那淵天碑而墜落。
他高舉手掌手裡那朵血紅的雙生花,鮮豔欲滴,卻再也沒有機會,送到那座島上了。
李昊呆呆地看著那砸落下來的淵天碑,看到那女子忽然起身朝另一處衝去,他順著對方奔跑的方向望去,便看到那囚天島的另一側,離島嶼十多里的地方,有兩道身影正在向上攀爬。
一個他認識。
另一個他也認識。
是他?
李昊怔住。
忽然間,他似乎全都明白了過來。
就像十五年前,那份皇令傳入到神將府中,那位女子鬆開了襁褓中只有百日大的嬰兒,轉身披掛,跟隨自己的夫君一同上陣,奔赴數十萬裡外的戰場。
如今,十五年後。
她依然是同樣的選擇…
巨大的淵天碑當頭砸落,狠狠撞擊在李昊的臉上,鼻樑上,身上,鮮血狂噴…
他全身被重重砸落了下去,手裡的那一株雙生小紅花,也隨之鬆開,花瓣震落,如折斷的蝶翼,慢慢飄蕩在空中。
隨著淵天碑的砸落,李昊全身似是失去所有力量,身體徑直被帶動,朝下面的妖聖嘴中墜去。
他拼盡全力跑過了妖聖的觸鬚,卻沒能躲過那迎頭暴砸下來的大碑。
先前拽住鎖鏈的觸鬚,此刻全都朝他揮舞過來。
而失去這根淵天鎖的束縛,那囚天島如展翅的鳥兒,立刻飛揚起來,自身的上浮法則,讓它牽引著僅剩的那一根淵天鎖,從陡峭的七十度,飛快變成垂直的九十度。
嘭!
粗壯的鎖鏈和淵天碑,帶著李昊的身體,跌落到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