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城告破,能說是天時不利兼之漢軍有保暖奇物相助;
甚至就連臨淄被攻破,曹仁都能掩飾說做了無可挑剔的安排,卻是曹休這小子急功近利,以至於被漢軍攻破。
可溉水被半渡而擊,葬送了青州最後的守軍與希望,這無疑是曹仁難以推脫的責任所在。
曹仁不敢看曹操那直欲噬人般的眼神,不安地等待了足足數息,卻是沒能等來曹操的處置,反倒是先一步聽到了曹操栽倒在地的聲音。
“大兄!”
曹仁脫口而出地喊了一句,連忙與周圍的近侍上前去攙扶曹操,卻見曹操整個人臉色鐵青,雙手捂頭,冒汗不止,緊咬牙關。
這熟悉的一幕,赫然就是曹操的頭風症發作了。
“快快快,傳喚醫師……”
不等曹仁說完,曹操猛然睜眼一把扯著曹仁的領子,將曹仁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艱難地低聲開口道。
“青州失守之事,暫不可洩露!”
“是!是!”
曹仁連忙表示清楚,曹操這才難耐痛疼地鬆手,捂頭低聲痛呼不已。
在請來了醫師好一陣小心翼翼的處置下,喝了湯藥的曹操這才緩解了些許,暫且睡了過去。
只是儘管曹操吩咐了曹仁暫時不能洩露青州失守的訊息,但曹仁匆匆返回鄴城之事,不少人都看在眼裡。
王府之內,同樣也是人多眼雜。
因此,不少人心中都有所猜測,甚至不乏直言追問曹仁青州戰事如何,以及為何曹仁會忽然返回鄴城之人。
對此,曹仁不敢直言,只得躲回了自己的府邸。
一時間,隨著曹操頭風症再犯不得不休養,曹仁閉門不出拒不見客,整個鄴城卻是有些謠言四起,各種言論都在鄴城之內出現。
一連五天,直至青州戰事的訊息透過其餘渠道逐步傳到了鄴城,曹操仍然以著養病為名,躲在王府之內沒有現身。
而與劉備把軍政諸務盡數交由丞相李基不同,曹操自立魏王,開府建制,自然不會設下丞相一職限制自己。
儘管仍也維持著三公九卿制,但實則主持政務的官員以尚書令為尊。
而擔任曹魏尚書令之人,則是荀攸。
荀攸也在第六日,天降小雪之時,前來求見曹操。
這段時間以來,求見曹操的文武官員不止荀攸一人,甚至荀攸都可以算是曹魏高官中前來相當遲的人了。
當荀攸走近曹操的榻前,除了聞到了一陣濃烈的湯藥味,便見躺在榻上的曹操臉上還少有血色,額頭蓋著一條白巾,一副重病的模樣。
“大王。”
荀攸跪坐在曹操的榻前,一板一眼地行著禮。
“啊……是公達啊……咳咳……”
曹操有些勉強地睜開眼,似是有氣無力地道了一聲,然後問道。
“孤舊疾復發,一時……咳咳,難以理政,公達前來求見,莫……莫不是署中出了什麼事?”
此刻,荀攸臉上仍有愚色,但一雙眸子卻是深邃幽遠,輕聲道。
“大王何必如此相試?荀氏與曹魏已無分離之理,對大王也唯有死忠一途,且為大王治病之方子,臣亦有一副良藥。”
下一刻,曹操細眸一凝,豁然坐身,哪裡還有一絲病態,急問。
“藥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