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魏延那帶著幾分詢問的眼神,龐統心生出幾分心動,但頃刻的猶豫過後,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可!”
“為何不可?”
龐統直言道。
“攻取臨淄之事,涉及丞相所定北伐大略,臨淄之糧一旦焚燬,將大大瓦解青州守軍的軍心,使之士氣下降。”
“西線縱使慢了點,但有衛將軍在前調動走大量守軍的注意,更有利於趁機襲擊臨淄,東線或快,但卻是兇險得多。”
“此事,當求穩為上。”
魏延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但魏延更清楚按部就班地走西線抵達臨淄之時,丞相親率的北伐大軍主力都已經攻入北海郡,甚至將曹仁駐守的都昌城給包圍了。
屆時,臨淄焚燬於否,對於北伐大計而言也就是錦上添罷了,有功,但斷然算不上大功,這焉能讓魏延滿意?
相反,若走東線提前襲取臨淄,佔據了青州守軍的重要糧倉所在,訊息傳出將會大大打擊曹軍計程車氣。
如此一來,便是算不上首功,那也絕對是有數的大功。
“士元……”
魏延臉上擠出著笑意,拉著龐統坐下,又親自為龐統斟茶,道。
“我們且細細商討一下,如何?你看,西線一路平坦,便是士元有妙計百出,那同樣也無用武之地。”
龐統臉上不為所動,眸光隱隱閃爍了一下。
而魏延則是接著說道。
“可東線不同,東線或有幾分兇險,但以士元之能,縱有難處也必然是迎刃而解,且一旦走東線順利提前襲取臨淄,那對於丞相的北伐大計可是一大助力,這險值得冒一冒。”
龐統那醜臉隱隱意動,但還是沒有吭聲。
魏延見狀,道。
“須知丞相座下三賢,惟獨讓士元擔任隨軍軍師,這豈非是丞相對士元的看重?必然是希望士元能做出些成績,而不是如上次在徐州那般徒勞無功。”
“若是士元的表現不佳,說不準下一次丞相便讓諸葛孔明與司馬仲達隨軍,甚至那司馬仲達說不準會暗裡笑話士元。”
這激將法拙劣得很。
可龐統一想到司馬懿那張臭臉,那粗眉毛就忍不住一跳。
看在眼裡的魏延知龐統已然心動,連忙開口道。
“若將行軍路線改西線為東線,還需請士元與本將一同傳書給丞相,丞相方能應允。”
而這,才是魏延耐心地勸說了龐統良久的原因所在。
若無軍令,魏延自然不敢擅改進軍路線,違抗丞相的軍令便是被剁了腦袋,那也是不敢喊冤的。
魏延也知僅憑自己,怕是說服不了丞相。
可假如得到龐統的鼎立支援,與龐統聯名向丞相上書,那麼得到丞相應允的可能性才會大大增加。
龐統聽罷,低頭斟酌了一陣,心中已有了決斷,但臉上卻仍是為難之色地開口道。
“此事還是不妥,風險極大……”
“士元,戰事一起,何處沒有絲毫風險?”
“可風險我與文長一併向丞相擔了,餘事如何?”龐統反問道。
“莫非士元覺得我有獨吞功勞之心?”魏延詫異地問道。龐統正色沉聲道。